第二十四章出手


    太傅府正门口，人潮涌动，车轿依照次序的在小厮的带领下停至偏巷。


    文官或许还有些顾忌，至于武官，如今在京休沐的全部都来了，多少都和蒋父有些关系，蒋家大概是少有的在武官中树敌颇少威望甚高的存在。因此今日能来者皆为身份贵重地位尊崇之人，安陌收礼物收到手软，这都是后话。


    此刻众人在门口迎着贵客中的贵客，长公主和四皇子来了。


    如今朝中奉行立贤不立长，皇子中皇后所出的四皇子呼声最甚，皇帝也很中意，立为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时间风头无两。楚祺然与齐枫关系颇近，闲来无事便凑凑热闹；而长公主，旁人以为是陪皇弟，实则是想来看看这个让蒋忆宝贝的不得了的妹妹是何方神圣。


    几番寒暄后安陌上前见礼，她没想到长公主会来，更没想到那日用箫为她伴奏的竟是四皇子，难怪长公主会对自己说那一番话，索性那日之后两人便再无交集，她对这个未来皇储可是避之唯恐不及。


    安陌一早便考虑到曾经暴露在外的眼睛会被人认出，于是命手巧的丫鬟柔和了眼角的线条，再加上回府后心情愉悦，日日都是笑脸，从前那双雾蒙蒙无甚波澜的大眼添了许多光泽，也多了几分灵动，在安陌的可以扮演小孩子的情况下倒也没被长公主认出来。


    楚祺然在见到安陌的一瞬间脑中便再度浮现了出现过无数次，令他日思夜想的那张欢颜，窗边那个笑容干净的望着天空的小姑娘和眼前的人完美的重合，瞳孔骤然一缩随即恢复原状，若无其事的同齐枫走开了。


    可是，那压抑了许久的内心却翻滚不休，自从生辰宴那日被皇姐叫住谈过一次话后，便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好似被泼了盆冷水，从前都是自欺欺人罢了，他自然也知晓与陌姑娘之间绝无可能，却还忍不住想接近，然而一旦被人剖开了晒在阳光下，那么全部的小心思霎时间都要烟消云散。


    只敢在夜深人静时肆意蔓延的思念，现下在心底疯狂的猛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你那小妹妹长得同蒋大将军和夫人真是相像。”


    齐枫闻言又想起方才见面时，冲自己挤眉弄眼求救的鬼机灵的小模样，笑意蔓延到眼角眉梢：“是啊，倒是性子欢脱的很，更像他哥哥，”顿了顿又道：“嗯，也像我。”


    楚祺然熟悉好友的性子，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比自己还要难以接近，才见面不久就对这个小妹妹如此认可，那语气中的亲昵和宠爱甚至都不去遮掩，又想到那双纯净的眸子，觉得这样才是理所应当，附和道：“蒋小姐是性情纯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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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席间，齐蓉见长公主颇有兴趣的与安陌闲聊，尽管猜到是蒋忆的关系，还是很不舒服，以往都是自己被众星捧月，如今却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妹妹抢了风头，甚至得到长公主的青睐，她凭什么！


    齐蓉眼底一片阴翳，握了握拳头，谎称净手出了席。


    半晌后，随行的丫鬟折了回来，借上茶的契机弄湿了安陌的裙摆，连连认错，一切变得顺理成章，安陌欲回房更衣，路过池塘边时恰巧碰到了回来的齐蓉。


    “念念，你怎么出来了？”齐蓉疑惑的问道。


    “换身衣服。”安陌指了指裙摆不起眼的位置溅上的污渍解释道。


    “那我陪你吧。”亲昵的走上前挽住安陌的手臂，齐蓉状似无意的偏过头道：“这池里的锦鲤可是罕见，是祖母为你特意布置的，咱们去看看吧。”说着拉住安陌的手向前走。


    安陌不会水，自然地站远了些怯怯的道：“我们还是快换了衣服先回席吧，姐姐可要站远些，当心掉下去。。”


    见状齐蓉颇有深意的笑了，瞥了眼四周并无人经过，欢快的拉着安陌的手越发的用力：“怕什么，这池水很浅的，离近些才看得清楚。”


    安陌不好再拒绝，缓慢的挪动着步伐，小心翼翼的凑过头去看，这锦鲤真是漂亮，从前未见过的安陌一下子被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背后却忽然受到猛烈的撞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扑向前，眼看就要掉到池里。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迅速，令安陌反应不及，只觉的呼吸骤然急促，惊得连求救的话都喊不出。电光火石间，一道黑色的身影自池边的假山内飞出，眨眼便将安陌抱到了怀里，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看着那被吓得惨白的小脸，目光森然的盯着一旁愣在原地的齐蓉，尤其是那张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肆意的笑脸。


    惊魂未定的安陌嗅到了熟悉的气息，还未回过神便放心的扑到男子怀里：“楚淮……”


    安陌觉得楚淮就像自己的守护神，总是在危急关头拯救自己，有他在仿佛什么都不用怕，一切都不是问题。


    “楚淮，楚淮，楚淮……”她一遍遍的呢喃着。


    “我在，我在，我在……”他不厌其烦的回应着。


    即使已经将女子搂在怀中，楚淮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若不是自己忙里偷闲跑来看她，若不是自己恰巧路过这里，若不是自己轻功了得，若不是……


    哪怕中间有一点点的差错，陌陌如今也要没命了，楚淮心底一阵阵的后怕，冷汗浸湿了贴身的里衣。没想到回府还会出这样的事，把自己宝贝的不行的小丫头交给他，他就是这样保护陌陌的，蒋忆，果真是好样的！


    齐蓉被这突发的状况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然而楚淮眼里的怒火她看的真真的，说到底她只是被宠坏的接受不了落差的深闺少女，就连害人的手段都如此直接，哪里见过这般凶狠的目光，当即被吓得哭了起来，她认不出这男子是谁，口不择言的道：“不是我做的……不是……和我没关系……我是念念的姐姐……我想保护她的……”


    楚淮闻声转过头，此时安陌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轻轻地将小丫头放到地面上扶稳站好，脚下骤然发力瞬间到了齐蓉面前，变手为爪扣住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