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大婚
这场婚事来的太快。
当大军回京后的第三日,霍惑已面圣、庆功,一切处理妥当后,安陌坐在八人抬的花轿中,穿着正红色的嫁衣,仍觉得十分不真实。
入夜,霍惑带着一身酒气推门进来,脚步踉踉跄跄,侍卫扶着他在桌前坐好才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他没醉,安陌知道,没有人敢灌霍大将军的酒。
果然,关门声响起,下一刻,桌前的人脚步平稳的朝自己走来,张口说话时,甜酒酿的清香隔着盖头扑面而来:“阿戏,累不累?”
安陌摇头,对方不接盖头,她也不急,只静静的等着,乖巧的同对方说话:“你喝了甜酒酿?”
霍惑轻笑一声,隔着盖头吻了吻她:“甜不甜?”
安陌摇头:“要喝过才知道。”
“不行。”霍惑的手探进盖头里,抚上了安陌的脸颊:“我的阿戏要养好身体,不可以喝。”
安陌不满的哼了哼,没再强求,话音一转突然问道:“你今天一定很开心。”
“嗯?”霍惑轻轻的应了一声,还在饶有兴致的抚摸她的脸颊。
“因为你一下娶了两个。”安陌又道。
抚摸着的手动作一顿,随后离开了脸颊,终于掀起了盖头。
随手将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扔到一边,霍惑双手捧起安陌的脸颊,四目相对,他问:“你不开心了。”
一个陈述语气的问句。
“有么?”安陌答。
一个疑问语气的肯定句。
霍惑笑了笑,漆黑的眸子格外深邃:“我不会动她。”
安陌垂头丧气的瘪了瘪嘴:“可是你也不能动我……”
霍惑没有接话,只是笑。
安陌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都怪我太没用了……”
霍惑牵起她的手走到桌边坐下,戏谑道:“没想到我的阿戏比我还要急。”
安陌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蓝姐姐都告诉我了,明早会有人来收红帕子,可是我——”
“没有可是。”霍惑在听到“蓝姐姐”三个字时眸光暗了暗,倒了两杯茶,拿起一杯递过去:“来,我们喝交杯茶。”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要喝交杯酒才行。”小戏精一关系到吃喝就什么都抛到一边了,竭尽所能的劝说霍惑满足自己的馋虫。
“你若喜欢,我们每天都可以拜堂,何止这一次?”霍惑对交杯酒只字不提,竟还说出了每天都拜堂的无稽之谈。
安陌忿忿的泄了气,皱了皱鼻子才不情不愿的把交杯茶喝掉,话题便又回到了起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蓝姐姐?可不可以晚一点?”
霍惑皱眉:“谁和你说我要去找她?”
“蓝姐姐说她是侧室,又与我同一日入府,我们地位是差不多的,你也会去同她喝交杯酒……”安陌失落的垂着脑袋,语速慢极了:“而且她可以给你……给你传宗接代……但是我不可以……所以……所以……”
安陌到最后也没说出结果,霍惑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冷声道:“所以什么?”
听到霍惑如此态度,安陌“哇”的一声哭开了,哭的直打嗝还不忘了回答:“所以……嗝……你娶我只是……嗝……做给皇帝看的……嗝……她还叫我不要……嗝……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嗝……你从来都没……嗝……这么凶过我的……嗝……”
霍惑越听越愤怒,手中的茶杯被捏个粉碎,听到最后安陌委屈的控诉才恍然她哭的如此伤心是因为自己的语气,忙把人抱到怀里安抚:“阿戏乖,阿戏不哭,我不该凶你,我真正想娶的人是你,怎么会去找别人呢,你不要相信蓝昕的话,她是在骗你……”
他一面认错解释,怀中的人一面抽泣,完全没有效果,直到他说:“要不要我现在去杀了她?”
哭声戛然而止,安陌还是止不住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反而更可怜了。她紧抿着嘴唇猛地摇头,说话时带着还未散去的哭腔:“杀人是要被砍头的。”
“我的傻阿戏……”霍惑叹息着把人抱进怀里,开始从头到尾解释他、蓝昕、皇帝三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此次得胜,皇帝私下见的蓝昕,两人谈了什么连霍惑都不得而知,只知道最后蓝昕保留了上战场的权利,且得到了皇帝下旨赐婚,另一人赫然就是霍大将军。
圣旨不得违背,霍惑却说在边关早已与人私定终身,是救百姓于水火也是医治自己腿疾的铃医,不得辜负。
皇帝也无法强迫人背负如此骂名,只得退而求其次定蓝昕为侧室,且与正室同一日入府,同样的八抬大轿正门进入,地位尊崇。
霍惑只简单陈述了皇命不可违,并没有说自己是如何将计就计准备除掉蓝昕的计划,他希望他的阿戏永远单纯,不沾染一丝一毫的阴暗面。
于是安陌听了半天仍旧似懂非懂,最后只说:“我不喜欢蓝姐姐。”
霍惑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附和:“嗯,我也不喜欢。”
“霍惑——”安陌又想说什么,却突然被打断。
“应该叫夫君了。”霍惑道。
安陌俏脸微红,稍稍低下头去,小声道:“叫不出来呀……”
霍惑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凑过去附在安陌的耳边道:“叫不出更要勤加练习才对,我的阿戏——夫人。”
安陌把头扭到另一边,躲避着耳边的热气:“我自己会练习的,你不要催我……”
霍惑追着凑上去:“夫君当陪着夫人练习才是。”
安陌羞的挣脱开男人的手臂,跑到了床边,霍惑继续亦步亦趋的跟上,安陌匆忙躲避间踩到裙角,霍惑伸手去拉她却“一不小心”也倒了下去,两人双双摔在了床榻之上。
“不想夫人如此热情,口中叫不出,原是以行动来回应夫君。”霍惑狭长的眸子笑的眯起来,对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蛋亲了下。
下一秒,霍惑扑了个空,身下的人蓦地消失不见,他扭头向角落望去,果然空花盆里多出一株顶端鲜红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