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不是你命苦,而是你笨。是你自己把人生过成这样的。”
“你胡说!我平时干活的时候你在哪里,站着说话不腰疼,小丫头片子!”
“二姐,你听我说。大姐是长女,勤劳贤惠,从小就『操』持家务,照顾弟妹,又跟着爸妈吃过苦,六一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刚好我出生,大姐饿着肚子去捡破烂,又去乡下捉鱼捉野物,找到的野鸡蛋都进了妈妈肚子里。
这样孝顺又勤劳的孩子爸妈怎么可能不看重?大哥是家里的男孩儿,以后要继承家业,不说爸妈看重,就是『奶』『奶』也把他当命根子。我出生的时候爸涨了工资,又是老来女,而且我还聪明,是爸妈的小棉袄,长的又好看,他们不宠我宠谁。二姐,你说是不是?”
苏瑾竹听得嫉妒的眼红,可真实情况就是这样,她不由自主的点头。
“二姐,爸妈并不是不关心你。你抢了我多少东西,妈只是训斥你几回,要你还回来没有?你想吃的想喝的,不管是求大姐还是求大哥,总归能得到对不对?你顶撞爸妈,说了多少次偏心,梗着脖子和爸妈吵架,爸妈真的动过你一指头没有?咱厂里有个爱喝酒脾气暴的,一不顺心就打老婆打闺女,跟那女孩儿相比,你是不是生活在福窝里?”
苏瑾竹随着苏瑾歌的讲述,不时的点头,虽然说着爸妈偏心,可从小到大,爸妈也没有亏待过她啊,想着想着她突然反应过来:“你骗我!我哪有生活的那么好?从小我就是不受重视的一个,爸妈喜欢你胜过我几百倍!”
“二姐,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从小脾气暴,又只顾自己,说难听点自私自利。眼皮子浅,一有好的第一个扑上去,当别人都是傻的?就和这次一样,一听我说下乡有多少好处就急慌慌的和我换。
不说你短时间内有没有自行车票缝纫机票置办好嫁妆,就一天时间你多利的嘴皮子才能说服你对象尽早结婚?还有啊,一个国营饭店大厨有那么大权力帮你从乡下调回城里吗?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三百块钱就和你结婚的,他到底是看中你的钱还是人啊。你的处境,都是你自找的。”
苏瑾歌简短的下了结论,对面的苏瑾竹却白了脸,这么多年她要强的结果是什么?虽然吃的喝的都要来了,可外人不都说她跋扈不孝。她捏紧了拳头,一时间想把这个说真话的小妹打一顿。
“咳咳,瑾竹瑾歌怎么还不睡?”苏母的声音透过墙传来。
“就睡了妈。”她把灯拉灭继续说:“二姐,我说这些不是贬低你,也不是打击你,是让你认清事实。我走之后,家里只剩你一个女儿,大哥不会和你抢,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你只要脾气好一点,做事的时候多动脑子想一想,不要老和爸妈顶嘴,你的处境会比现在好的多。我们总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盼着你好。”
苏瑾竹听到这话脸逐渐红了,同样的话,她想的是怎么占同胞姐妹的便宜,小妹却想着叫醒她,她把帘子拉上,用蚊子般的声音说:“让我想想。”
苏瑾歌叹口气躺在了床上,走之前让家庭和睦一点,是她最后能做的事情。
她悄悄扭过身子,背对着苏瑾竹的床,打开了苏母给她的匣子,是一个碧绿的镯子,莹莹的绿光像一汪湖水,她连忙把镯子放进被子,套在右手上。一股清凉的感觉袭来,疲惫的身体好像有了力气。
这镯子不一般。
“喂,瑾歌你运气好好啊,这是一个宝贝镯子,里面有空间!”橘子兴奋的在她脑海里说。
“真的?”苏瑾歌有些不敢相信,听说来的是七几年的时候她问橘子要空间橘子死活不给,就这么容易的得到了?
“你说说你,商城没有,奖励没有,功法没有,空间没有,洗筋伐髓的宝贝也没有,要你有什么用?”她嫌弃的说。
“我不是……不是还能陪你说话,出主意嘛。”橘子怯怯的说。
“我需要吗?”
“你不需要吗?”
“你『摸』着良心说我需要吗?”
“你需要的!”
“算了,你心里有数就好,这镯子要滴血认主对不对?”
“对,我就说你需要。这镯子认主之后还能隐身的。主神说了,带的外挂必须是你做任务世界的,我不能提供,不然会被时空排斥,引来天谴。”
“行,我知道了。”
苏瑾歌悄悄咬着自己的指头忍着煎熬咬出血抹在镯子上,血很快被镯子吸收,镯子绿光一闪,她就进入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面无边无际,只有一个泉水咕咕流着。
她来这里三天都没洗过澡,据说是冬天煤供应的少,人们一周去一次澡堂。她连忙用手试探,水是温的,她跳进去洗了个澡。
有个能储物能洗澡的空间就很好,她这样想。
出去之后她一看手腕上的镯子果然不见了,她把匣子也扔进空间里,不远处苏瑾竹的床上已经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她也安心的睡了。
一九七三年的初冬,天气寒冷,白雾弥漫。早上七点多街上就热闹起来,骑自行车的,结伴去厂里的,大家相互打招呼说笑,说话的白雾和雾气混合在一起,一切都显的更加朦胧。
苏瑾歌穿着朴素的黑棉袄,扎两个辫子,提着小皮箱往火车站走去。苏瑾瑜为了送她特地请了半天假,这时候提着两个大包裹跟在她后面。苏母拿着油饼和包子让她路上吃,苏瑾竹也送她来了,拢着袖子缩着脖子不情不愿的。她当时是听进去了苏瑾歌的话,可一时半会儿改掉她骨子里的懒可没那么容易。
接待的人对上名字后就把她送到知青所在的车厢,直到火车开了,苏母和苏瑾瑜还在原地挥手,苏母又忍不住泪水哭了。
苏瑾歌也遥遥的挥手让他们回去。
“小妹你这么小就要下乡了?”一个同去的知青姑娘问,她十七八的样子,头上的辫子扎了红头绳,在一众黑灰的衣服中特别醒目。她端来一搪瓷缸的热水递给苏瑾歌:“天太冷了,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苏瑾歌没有接:“谢谢姐姐,你喝吧,我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