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很快和她签了离婚协议，顺便去民政局拿了离婚证。


    遵照她的意愿儿子归她，分给她数百万现金，一套房子，每月给丰厚的赡养费。苏瑾歌很满意，家里的东西全不要了，说让他建个衣冠冢。


    就算他现在不想承认，觉得她是精神分裂。可总有一天要认清现实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让他们承认女人不爱他了比承认女人死了难的多。


    慕淮离婚之后状态确实不好，他其实已经相信了苏瑾歌的话，他的妻子已经死了，罪魁祸首是他。


    和她离婚那个人从性格爱好走路姿势到习惯完全不一样。


    他原先以为苏瑾歌是有别的人格，问了心理专家发现即使是一个人的不同人格也不会一夜之间有了那么大转变。


    她们身上的味道也不同了。


    他一直忘不了前妻，是因为在前妻身上他投注了最多的热情，从他青春懵懂到成熟稳重，两个人是一起走过的，他们相偕经过不少风雨。那些包含着青春和爱情的回忆让他怎么忘掉。


    如果前妻没死，他们本应有个美好的家庭，实现恋爱时的白首之约。也可能在日复一日的鸡毛蒜皮中耗尽了感情，可她就那么死了，死在风华正茂的二十五岁，和她有关的记忆就一直在他脑海中停留，不断被美化，到最后无可替代。


    他和前妻的朋友很多，他们在一起回忆亡人，也没有人说他的行为是错的。


    这让他忽略了苏瑾歌的付出，总以为她会永远等着他，无论何时回家，屋里都亮着灯，她睡在沙发上等着他，厨房里温着一碗汤。


    渐渐的妻子在他心中也占了不少分量，狂风暴雨的爱情让他铭记，细水长流的爱情让他沉迷，正当他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妻子死了。


    他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打击。


    但是无论看多少遍，也无法从那个女人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熟悉的地方。


    他没有收拾苏瑾歌的东西，就让它们一样一样的待在原地，仿佛她一直都在。


    原主自从嫁给慕淮就没再工作，她不擅长照顾孩子，就找了一个月嫂，虽然慕淮提供的每个月的赡养费足以维持三人的生活，可她不能一直这么堕落下去。


    她飞速找了一个工作，金店的售货员。


    三班倒的工作，每天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工资不高，却很清闲。


    慕淮也没有再出现在她身边。


    只是他不出现，有别的人出现，还是个女人。


    这就有意思了，不是忘不了前前妻吗？


    “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两人在一家茶社见面，对面的女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妆容精致。


    “我是来劝你的，慕淮虽然忘不了杨果，但他对你也是有感情的。你们离婚后他喝醉好几次了。我们这些朋友看着都很担心。”


    “你们这些朋友？是慕淮和杨果共同的朋友？”


    “对。斯人已逝，杨果也不希望慕淮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下去。你是个好女人，对慕淮一心一意，只要你们互相谦让一点，捅破那层窗户纸，以后还有几十年的幸福生活。作为朋友，我们也不希望慕淮能那么快忘记杨果。”


    “我听懂了，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贤惠一点，不要与一个亡人较劲，反正慕淮以后的人生是与我共度的，他的人也是我的。为了不损害你们朋友的感情，我最好不要阻止你们一起怀念杨果，最好加入进去，尊称她为大姐，每年纪念日和慕淮，以及你们一起去看望她，在慕淮勾起回忆伤心的时候安慰他，是不是这样？”


    女人喝了一口茶，觉得苏瑾歌的语气不对，可他们朋友理想中的状态就应该是这样。杨果死了，她失去了一切，作为杨果的朋友和丈夫，再不记得她的话，那世间就没有一丝杨果的痕迹了。


    “虽然对一个全心爱丈夫的女人来说难了一点，可过日子总需要忍耐。我希望你考虑考虑，因为慕淮最近非常痛苦，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们走到一起对彼此有感情，这需要多大缘分，何况连孩子都生了，不在一起实在太可惜了。”女人苦口婆心的劝。


    “我明白了。我只是你们怀念杨果，顺便照顾慕淮生活和感情的工具。”苏瑾歌笑着看女人：“是不是这样？”


    女人有些尴尬，拿着包嘴唇蠕动，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同是女人，我请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在你因为男朋友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你需求的时候或者看别的女人的时候骂他们大猪蹄子更有甚者说分手。你们对伴侣的情感要求这么高，凭什么让我忍耐他的三心二意？你男朋友心中有白月光你也会这么大度吗？


    我曾经以为我将近四年的付出总会感动他，让他回过头来看一看我。对，我没奢望他像爱杨果一样爱我，我只希望他能回应我。可他怎么做的，每过一天，率先想到这个日子是不是和杨果有关，是她的生日，她毕业的日子，或者他们第一次过情人节？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没过过一次生日，没有过一次结婚纪念日。因为那些日子他总会想到杨果，想着和我幸福就会对不起杨果。你可以想想我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那天距我预产期只有一天，他连一天都不能等连夜去看杨果，我大着肚子行动不便，想喝口水也要自己倒。结果就……”


    苏瑾歌眼角泪光微闪，她是为原主不值，顺便用感同身受的眼泪转变那群圣母朋友的想法。


    “我爬到房间拿手机给他打电话，打了三次打不通。地面上房间里全是血，我以为我会一尸两命。可我活下来了，我也认清了，和他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他那么看重杨果，说不定我孩子以后在他的教导下也要喊杨果母亲。她是正房，我是小妾，你们不都这样想的吗？”


    “没……没有，不是这样的！”女人慌乱的摆手，体会到原主的感情眼眶红肿，深深的觉得自己这一次来错了，他们和慕淮，也确实很过分。“你别难过，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