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子的话透露着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苏瑾歌却顾不上计较那些。
她有气无力的说:“给个提示。”
“好吧,土里的。”
苏瑾歌举目四顾,一片荒凉,半个草根都找不到,只有土和她埋的东西。
她想吐。
“不行!”她神情坚决,她宁愿饿死。
饥饿导致她的思维活动异常缓慢,她觉得过了好长时间,也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但是现实生活只过去了两秒。
也许小橘子说的不一定是她埋的东西,小橘就不会那么没节操。
但她为什么会主动想到呢?
苏瑾歌心中一阵恐慌,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不希望思想为了生理欲望屈服。
以前她想也不会想到的事如今为什么会为对抗这个念头的产生而对自己生气?
她觉得可怕。
她准备找洞口,就算是蛇她也认了,生吃她也认了。
刀也没有,火也没有。
找到老鼠她也认了。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就不能给个详细的提示吗?”
小橘子从没见过这么惨的苏瑾歌,一时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于是准备把送给苏瑾歌的礼物份量加大了一点。
“好,我只给你一丢丢的提示,就在你脚下,有个洞,一直往下挖。再见。”
苏瑾歌叹了一口气,才站了一分钟,就觉得累,她妥协一般趴在地上,这样比较节省体力。看着脚下不知何时出现的小洞,她一只手护好眼睛,另一只手找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小木棍,开始往洞里挖。
这时候她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一只手机械的挖,不知道挖了多长时间,感受到一丝冰凉的触感她猛的一捏,就算是蛇她都认了。
把那个冰凉的东西提上来,她睁开眼就努力辨认,才发现是一个巨大的蚯蚓,有她一个拇指粗,长度大概有一米。
冰凉滑腻的身体中是丰富的体液,蛋白质含量极高,具有降压的药用价值。她脑海中显现出这句话,饥饿让她没有余力再思考了,捏住蚯蚓的某一部分塞进嘴里,有一股土腥味,涩涩的,不过还好,既可以补充营养又可以补充水分。
吃了大概半米,剩下的她拿着准备快饿死的时候吃。
“瑾歌瑾歌,我忘了告诉你,你在这个世界还是有金手指的,没有金手指的话饿死多容易啊。”小橘子突然在她脑海里说。
苏瑾歌从没觉得小橘子的声音有这么动听过,她满怀期待的问:“是我装满了海鲜和鸡的宝贝空间吗?”
“不是。就是你手里这条蚯蚓,它可是永远吃不完的,你把它晒干磨成粉,再加一点盐,绝世美味啊。或者你把它晒干,放在火上烤一烤,龙虾都比不上!没有钱的时候,扯一截儿晒干卖到中药店,呕吼~你就有创业资金了!是不是很完美?”
“是,是。”苏瑾歌万分爱惜的拿着蚯蚓,这个世界是让她受苦来的,至少有个蚯蚓,托橘子的福,她对于蚯蚓的用处有了充分的想像空间。
“好了你可以走了。”
既然出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就没必要省了,又揪了几段吃了。难道是因为蚯蚓多了她怎么感觉这么难以入口呢。
总算吃饱,她看看活蹦乱跳的蚯蚓,突然想吐。
算了,吃都吃了还矫情什么呀?
手里捏着蚯蚓,她上路了。
一望无际的黄土地连块田地都没有,更是辨不清东南西北。
她顺着大批人经过的痕迹走,饿了渴了吃蚯蚓,总算没有那种要饿死的感觉。
但是肚子里还是觉得很空。
走了三天,总算看到一快龟裂的田地,真是久违了啊,有田地就意味着有人!
她快步朝前走,时不时碰到两三伙流民。她不敢跟着,远远落在后面,有次见到一家人吃干饼子。她拿出自己晒的半斤蚯蚓准备交换,谁知道那家人抢了她的蚯蚓又踹了她一脚。
苏瑾歌很气,特别气。上辈子的剑法还懂一些,她找了一个棍子当剑,牢牢跟在那家人身后,时不时就拿棍戳那家男人一棍。
男人发努她就跑的远远的,用蚯蚓补充体力,她跑得比那一家人快的多。
她就每隔一段时间戳那人一下,没疼到受不了,可是烦人。
男人几次在暴躁的边缘徘徊,本就是逃难的路上,苏瑾歌拿着棍子时不时戳他几下,还戳在背部同一位置,赶她赶不走,打她她跑的飞快,倔强的跟铜豌豆一样,就气鼓鼓的跟在他们后面。
那一家人赶了几次也没力气了,沉默往前走,苏瑾歌就精力充沛的跟着他们,时不时的咚一声沉闷的击打声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
男人的腰越弯越低,背部被打的部位逐渐紫涨。他麻木的神情变了,逐渐痛苦,逐渐恐惧。
苏瑾歌还是一副倔强的脸,五岁的小人还没有男人大腿高,却把他吓的魂飞魄散。
整个逃难队伍因为她更加沉默了,弥漫着一股恐惧的气氛。不管这家人是求饶还是叫骂,苏瑾歌都牢牢跟在他们身后,每天入睡才停止动作,第二天赶路又开始重复动作。
那家人夜里也跑过,都被苏瑾歌发现了。她就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手中的棍子一下下直起来,男人灵机一动躺下,正是半夜,苏瑾歌放下棍子打了哈欠又继续睡了。
三天过后,男人背后的伤口开始溃烂,整个逃难队伍再没有一丝声音,沉默的僵硬的赶路。
只有时不时打人的沉闷声音响起,每个人听到都感同身受的哆嗦一下。
男人更是苦不堪言,他终于受不了了,跪在地上跟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磕头求饶:“姑奶奶我对不起您,我认错还不行吗,我认错!您怎么处置我都行,只求停了那酷刑,求您了!”
孩子见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也放声大哭,男人开始扇自己巴掌。“求您了,我自己打还不行吗?饶了我吧!”
父子俩的哭声响起,周围的孩子和妇女也抑制不住恐惧放声大哭,一时间整个逃难的队伍哭声震天。
苏瑾歌放下棍子说:“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男人只觉得小小的孩子声音冰冷,就不像活人。而且也没见她吃过东西,可这三天一直都是这么活蹦乱跳。这肯定不是人啊!
男人更加恐惧,低着头哆嗦着回答:“我不该对您不敬。”
“错。”苏瑾歌棍子又竖起来了。
男人吓得魂飞魄散,不住磕头求饶,一家三口都磕头求饶。
苏瑾歌放下棍子上前,突然踹了男人一脚:“四天前你抢了我的食物,还踹了我一脚。现在两清了。”
男人见她终于离开他们家,顿时瘫软在地。眼里却散发着喜悦的光。
苏瑾歌就跟在这群逃难的人后面,她拿着棍子在众人眼里犹如索命阎罗,众人对她的态度恐惧中带着敬畏,没人敢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