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的那点果子早就消耗完了,有人腹鸣如雷。
“小姑娘,你吃的啥?”
“树上找的虫子。”她说。
那人早就见识了苏瑾歌的凶悍,二人的树距离的远就知道占不到便宜,就摸着肚子说:“饿死了,早知道就该多摘些果子。”
几个村民互相说了话,狼群的攻击也停止了,便感觉不是那么难熬。有人突然问:“小姑娘,如今我们也算患难过的人,我们只有一个疑惑想请教你。”
那人不等她回答自顾自说下去:“逃难的时候我们一个个饿的脸色发青眼珠子发绿,都到这地步了,还在坚持不懈的每天找吃的。而你,我们都看着你就整天监视着顺子,也没有去找吃的,怎么就饿不死呢?是不是有什么宝贝?”
那人眼睛流露出来的贪婪,就算她看不到也能听出来。
苏瑾歌不想回答,同时也在想要不要把这几人灭口,人心贪婪,如果这几人把事情公之于众,她双拳难敌四手,哪里能抵挡大部队的威胁。
沉默的气氛在周围盘旋,苏瑾歌不说话,问话的人更笃定苏瑾歌有宝物。
心想等他们脱困,一定要把这小娘们抓起来逼供。
周围人也是心思浮动,不停的拿话试探苏瑾歌。
苏瑾歌一概不搭理,只一心照顾自己手中的小火苗。
夜逐渐深了,一天的劳累和奔波给人精神和身体上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有人抵挡不住困意,依靠着树上开始打鼾。
苏瑾歌也困,但她片刻不敢放松,因为树下的狼聚集在一起,绿莹莹的眼睛很是吓人。她怀疑狼会在夜里人意识不清的时候发动攻击。
就这么眼也不眨的盯了半夜,狼群的嚎叫声骤然尖锐起来,它们重复了白天的动作往树上蹿,只是这时候依靠在树上的人没有了防备,轻易的被狼抓住了衣角或腿拽下了树。
痛苦的尖叫顿时传遍了山林惊起无数飞鸟,再困的人也被惊醒了,惊恐的楼紧树干。但是正是夜深,周围的事情看不清楚,只听到狼的喘息声在漆黑的夜里,很是瘆人。
忽然听到远处的说话声,是一大批人往这里走来,苏瑾歌眼睛亮了亮,不管是好人是恶人,总比落到狼嘴里强。
于是她呜哇一声哭起来,女童的声音尖利高昂,她笃定会传播很远。
远处的脚步逐渐靠近,她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狼!”
远处的灯火逐渐变大,狼群被明亮的火光惊的焦躁不安,朝着远处高声嚎叫,不知是警告即将到来的人,还是召唤远处的同伴。
她运气还是不错的,遇到一队夜间行军的士兵,此处正是他们必经的地点。所以即使在大半夜听到女童的哭声觉得蹊跷,也义无反顾的过来了。
因此救下幸存的两个大男人和苏瑾歌。
那两个男人担心士兵抓他们壮丁,竟是连声谢都没道就准备跑,当然被抓回来了。
苏瑾歌觉得无所谓,在哪里不是呆,军营里至少能吃饱饭。
于是这一队士兵就抓着哭爹喊娘的两个男人和淡定无比的苏瑾歌往山林外面走。
出了山林他们跑步前进,苏瑾歌小小的个子被人背着跑,这些士兵一路上纪律严明,令行禁止,没有谁吐露一句消息。
两个男的体力不好,跟着跑了一段时间后死活不想跑了,士兵们没有一点心软,就拖着脚往前跑。两个人生不如死,就苦着脸跟在士兵后面。
苏瑾歌疑心这队士兵起先是要杀掉他们的,不想行踪暴露最好的方法不是杀人灭口吗?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改了主意。
一路疾行,大概走了十多天,苏瑾歌总算见识到古代的城门了。城门上书柳州城三个大字,城门足足有六层楼高,远远看去巍峨庄严
这队士兵是在夜里通过暗道悄悄进城的,最后停留在一个小宅子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收缴了武器,然后洗了一个澡被拉到屋子里,隔着竹帘也没看见人影,就听见身边的士兵汇报,任务已经完成了。
过了五天,她总算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总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梦,她竟然莫名其妙变了身份成了公主。
虽然是假的。
她所在的地界是姜国领土,姜国国小力微,为了求得暂时的和平,和邻国宋国签订了盟约,每年上供以求宋国庇护。为表诚意,姜国君主把自己仅存的一对儿女派到宋国为质。
姜国小公主是前任王后的女儿,是现任王后的眼中钉肉中刺。此次前往宋国必定凶多吉少,前任王后的追随者就准备在半道上劫走公主,已经布置好了谁曾想士兵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苏瑾歌,她和姜国小公主长的八分相似。
半道上劫人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姜国会被宋国问责,权衡利弊之下决定让苏瑾歌代替小公主前往宋国。
他们以为一个五岁小儿一听吃好喝好有漂亮衣服穿就会任由他们摆布。
所以给她准备了最好的食物衣服首饰香膏,不过一个月时间,她肤色变白,粗糙的手也变得柔嫩无比。
身边有人一直对她下心理暗示说她是姜国公主,苏瑾歌没当过公主,非常好奇,就顺水推舟表现的傲慢无比。
看守她的人满意了,就在某天深夜把她带到宫里神不知鬼不觉替换了小公主。
她还觉得那些人愚钝,为何不在小公主前往宋国路上替换,到时她装病躺在车里不出门,反正到了宋国可以推说舟车劳顿日益消瘦面貌变一些也是正常,更能掩人耳目。
可是天一亮她就知道了,原来小公主是受不了虐待,迫不及待要出宫。
新任王后可真是心理变态,竟然在她请安的时候拧她,专门逮着胳膊腿拧。还让她跪在装满核桃的软垫上让她读佛经,真踏马有想象力。
身边的侍女是前任王后心腹,也知道替换小公主的事,早上给她细细描画眉目,就紧跟在她身旁,一直不许她还嘴还手。
回到自己住处掀开衣裳一看,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膝盖都快废了。
只是这没完,夜里有小侍女偷偷摸摸拿着针扎她!
这还没完,侍女给她带的饭只有个搀着沙子的粗粮馒头,已经是深秋,她的宫殿里没有一盆炭火,被子也薄。
冷的她直哆嗦。
不行,她受不了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