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锦囊里面就一张白纸、”云生答。
“当然是一张白纸了。”郑浩全,指着云生鼻子嗤笑道:“我写的「火中取栗」,说的就是那个拼命想了各种办法,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最后一事无成的家伙,他就像一只笨猴子去抓火中栗子,最后被烧得光秃秃的——「你」啊。”
“.......!”
张云生,年仅十九岁的人生,第二次目睹“众叛亲离”的一幕。
而第一次的“众叛亲离”,是他身边的大人们,在他面前宣布要将妹妹(灾厄)“张芙生”杀死的绝望时刻。
(连、求饶都没有机会——)
过去回忆与现实不断地,层层交织起来。
终于,云生的精神崩溃了。
然后一边惨叫着,「又」一次从困难面前,难堪地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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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投出反对票的杜勒斯-哈克,结束完这天的审议工作,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杜勒斯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个人电话:
“马尔萨斯,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做了。”杜勒斯被吩咐的事情,就是在云提案的关键票数上,做出迎击,于是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可能从别人那里听到张云生惨叫着从圆桌会议室逃跑的事情,电话那头的语气甚是得意,但还是有些疑问要提:“你知道那个郑浩全,是出于什么目的,临阵叛变张云生的?”
“没有意外的话,拥有极高智谋的前「魔王」郑浩全,再加上诞下女婴留存了先祖力量的功绩,必然会成为下一代的「勒诺曼」族长或者实际掌权人。”杜勒斯分析道:“如今,「勒诺曼」暂时脱离了‘先祖’的缰绳,对于一个西方世界的家族能合作的对象,能选择的,只有西方的最强「迪尔倾」了,不是吗?”
“是投名状吗?这种背叛者,未来说不定会背叛我们。”马尔萨斯毫不忌讳杜勒斯也是刚刚成为“叛徒”的身份,说道:“也罢,叛徒的利用价值,也就当前而已。”
这些话,让杜勒斯听起来的非常地不舒服,正好想起一件事来:
“说起来,评议会上有一件事,可能其他人还没汇报给你,是关于你的女儿的。”
“怎么了?”马尔萨斯急忙问道。
“今天,郑浩全对你的女儿似乎使用了「魔王的洗脑」这一传闻中的能力。”杜勒斯带有半开玩笑的意味说道。
“........胡扯,你是说郑浩全是「异能力者」的传闻?毫无根据!”
在传说中,郑浩全的“洗脑技术”神乎其神,导致某些人(这里指的是凡人的那些人)将其当做是某种未解明的超能力,因此有了些奇怪的传言。
“你的女儿,在众目睽睽下,被他搭了肩膀,还有摸了脸蛋,都没有任何抵抗的反应,反而很服从地倾听着浩全的悄悄话——说他没有什么异能力就怪了。”
电话那头像是断了线一样,没有了声音好一阵子,深知对方惨遭打击,杜勒斯也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电话那边吼了起来。
“真的。”
杜勒斯说着,还把一张偷偷拍下来的照片发给了泰贝莎的父亲。
照片上的郑浩全,正亲昵地把脑袋靠在泰贝莎的肩膀上,说着悄悄话,手不安分的按在她的脖子上,而泰贝莎却一脸地呆滞。
果不其然——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之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明显,马尔萨斯正在砸什么泄愤:“无耻!混账!垃圾!渣滓!一个有妇之夫竟然敢勾搭我冰清玉洁的宝贝女儿!!!我要他不得好死——!!!”
杜勒斯还不忘给这名溺爱女儿的父亲,泼了冷水:“你的女儿并不是魔法师,所以在婚恋上,可能不会受到家族方面的限制。”
拥有家族传承的魔法师血统固然很宝贵,但是,显现的是异能力的话(而且完全记忆能力这种看似用纸笔甚至电脑就能取代的能力),反而有让原本纯粹的魔法师之血不纯粹的担忧,所以对泰贝莎这类人,没有禁止也没有倡议要嫁给什么人。
“那也不是当人小妾的份!”身为父亲的马尔萨斯暴跳如雷:“只有把我宝贝女儿当做掌上明珠,能把心脏献给她的人,才有资格从我身边带走她!”
“啊啊啊.....”杜勒斯狂压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笑意。
“把他们两人给我拆散了!这是命令!”马尔萨斯大怒道。
杜勒斯这边则正言道:
“你给我听好了,你我现在可不是什么上下级关系,只是为了交易,我已经违心地服从你们一次了,除了你我两族的互不侵犯条约以外,我们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从你们身上得到了。”
不知道马尔萨斯有没有听完,总之对方掐断了电话。
除了莫名其妙的郑浩全之外,张云生的支持者之所以会被临场叛变,完全是马尔萨斯在外面的“活动”导致的,或绑架,或威胁,或交易,不像过去那样,而是完全不管不顾「迪尔倾」作为大族的身份地位,也因此,成功迫使所有的人站到了云生的对立面上。
杜勒斯想起刚才惨叫着离开的张云生,心中默默地道歉:(对不起呢,张云生,为了我们家族的利益,我也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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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生,并没有继续评议会的工作,像是丢了魂似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东海海门。
一回到东海,他径直走向了藏着他妹妹的地下室。
即便路上遇上了扑过来求吻求抱抱的莫洛特,他也没有反抗跟躲避。
但熟识云生的莫洛特,也意识到云生遭遇了什么不测,只见整个身体冰凉且僵硬,眼神几乎没有神情,就像一条杵在地面上的柱子,只得小心翼翼地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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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云生一旦遇到困难、危机而无法前进的时候,都会躲到藏着他妹妹的地下室里,进行以“思考解救妹妹的办法”为由的逃避。
这几个月来,云生的日子过得忙碌,但也顺心,除了例常打扫的工作以外(其实里面一尘不染并没有打扫的必要性),已经很久没有进到妹妹的地下室了。
为了逃避惨痛的现实,云生再一次,把自己锁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