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的时候到了。)
云生站了起来,清了下喉咙:“我毫无疑问是一个特例中的特例,是利用了东西关系存在间隙的好处,而有幸坐在了这里,才能与来自权贵阶级的各位辨明世界未来的走向,而我在这里,证明了天资不足的人是能够通过正确且适当的努力,是能够成为改变未来的力量其一。”
“而在座诸位的先祖在数百数千年前,也应该是跟我这样的一个一无所有一无所知的人,但他们却靠着难以置信的蛮劲与毅力,再加上偶然,打造出了你们如今引以为傲的魔道初论,并在一代代后人的探究与竞争中,将其融入血脉,抵抗时代的重重危机流传至今。”
“这是一条漫长的,布满先人之血的艰难独行之路,便是各位后人之所以骄傲,必须骄傲,绝对骄傲的理由!你们身为他们心血的继承者,决不允许向无知者低头!”张云生的语调越说越激动,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仿佛宣示着绝对真理一般。
“但是,那些无知者之所以敢狂妄无礼,叫嚣着科学至高之论,正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你们掌握的秘法,是牺牲了无数代的先人的生命与幸福,才得以走到今天的。”
“而魔法师闭关自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时代,魔法师的世界,无法避免地必须走向开放,去直面那些无知之人,没错,开放学院这件事毫无疑问会引来各种不和谐的杂音,但是,继承了那些无数先人心血的你们,要在这里‘拒敌于千里之外’吗?”
最后,激动不已的张云生指着在场的家族代表,一脸怒气,就像一个怒斥着不肖子孙的老辈那样:
“真正的强者,是会在擂台赛上,堂堂正正得到胜利的人,对嘲笑自己的无知者予以实力的重拳制裁,而不是一听到对决就要拒绝对手的懦夫,这样做,才是在否定你们应该有必须有绝对要有的骄傲!”
一番话毕,云生才稍微冷静了一下急速运作的大脑,才发现,年仅20岁的自己,刚刚对一群年长自己一倍有余的中年议会代表,怒斥了半天的大道理。
(虽然我知道要讲道理,怎么一激动,就忘我地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云生羞耻得恨不得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只是迫于形象,双手强撑着身子,才不至于一时腿软整个人扑倒下去,就连声音都在不止地颤抖:
“怎、怎么样?我说的,有点道、道理吧——?”
云生那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在场的其他议员们,一言不发,甚至低着脸,不让别人看到他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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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迟迟得不到结果的同一时间。
郑浩全来到了「异常个体管理组织」在e国的总部,在这座建设数道围墙的建筑里,集中“保护”了大量的「异常个体」,而他今天的工作就是说服这些人,在云生发起的提案增加收入后,出钱帮助她们那些没有力量的同类人。
当然,照云生的说法,以现在「异常个体」的参赛收入也做不了什么,所以浩全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大概了解这些人在得到巨额金钱之后,有没有愿意出钱帮助他人的意愿。
虽然张云生对「异常个体」的理解比郑浩全更为深入,但张云生并不掌握读心术,看到的那些人的表态,未必是真的,所以郑浩全才会亲自前来。
总之,这个浩全提出的这个似乎有谱的建议,要是「异常个体」大部分不同意的话,就没有作用了,而云生在评议会的提案失败了,也一样是泡汤了。
趁着异管工作人员召集「异常个体」的间隙,郑浩全打了一通电话,而对象是自家那位玛利亚先祖大人:
“死老太婆,你能提示一下,这个张云生在议会的提案,最后会怎么样?”
“不知道。”那个稚嫩的声音回答。
“你也会有不知道的东西?照以往的话,你多少会给点提示吧。”
电话那头解释道:“之前,预知术者们所无法触达未来的漆黑绝境,是张云生及其身边的人摧毁的。事实上,我们预知者所窥视到的未来,宛如一株参天大树,其中分支繁多,但终会朝天(命运)而去,说可以我们能够说出那些未来的大致走向。但是,现在的未来图景就像是在「一无所有的土地」上重新萌芽一株新苗,如今的分支极少,极短期内的预判倒能做到,但是无法判断其中「命运」的走向与所指,也就无法做出相对正确的预言了。”
“极短期.......到底是多短?”
“半个小时左右吧。”
“是这样的啊,你也从超级先知者,变成了一个废物灵能。”浩全毫不客气。
“没错,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要是想干出羽亦堂那蠢蛋那种颠覆我控制的事情来,你的女儿可在我的手上哦。”玛利亚先祖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难道就不想死一死吗?永远地活着,就不觉得烦闷且枯燥吗?”浩全冷笑。
“我死了,那谁来保护勒诺曼这个家族呢?”
“你要是不在了,自然会有无数的后人会站起来保护,所以你引领族人的使命,也该到此为止了。”
“说得那么好听,无非就是希望我离开你的女儿跟生活,为了你这点小小的私欲,把一个愿意且有能力为这个大家族付出永恒的贤明先祖牺牲掉,这是好事吗?”对方反驳道。
“你才不是什么贤明先祖,你就是个恶魔!你根本就是贪图着女孩的稚嫩身体跟生命,才在会在勒诺曼家的女孩身体里不断一代代传递下去。”
这两个恶言相向的家伙,事实上势均力敌,一个是通过预测未来的方式读心,一个是通过对人经验的方式读心,现在的他们,谁都欺瞒不了谁。
“.....”
“被我说对了吧?死老太婆,赶紧滚出我女儿的身子!”
“哼,刚当人家爸爸的人,就是麻烦,看开点,反正你跟羽米娅还有孩子,就让第一个给我就是了。”最后,电话那头奶里奶气地吼了一句:“你这个小气鬼!”
吼完,电话就被对方挂断了。
浩全没好气地对着已经断线的手机骂道:“这是小气的问题吗?这是身为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