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莫洛特自己还有喊其他人去抢救那些士兵的真正原因吗?”芙生瞄了以眼此时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莫洛特,问道。
“我这边倒是有被云生给交代几句,但莫洛特没有被谁下命令。”郑浩全抹掉笑出来的泪水,态度一转认真地说道:“但她知道,如果云生在的话,就算是死敌的性命也要全力抢救。”
“那......”
“事实上,我被云生交代的事情,就是在这一切不顺遂人意的时候找几个像样的龙套来造谣罢了,结果省了事,那些被莫洛特救过来的士兵很成功地成为了我们的‘帮凶’。”郑浩全解释道:“而他们,作为a国军队的背叛者,而且更作为害人者、受害者双重身份的他们,所发出的声音远比无力者的苦苦哀求或者恐怖威胁,要更加铿锵有力,更加令人信服。所以我们的对手,现在肯定是火烧眉睫了。”
“这就能让对手火烧眉睫了?”芙生有些愕然。
“是啊。”郑浩全微笑着掏出手机,划出了一个界面拿给芙生,是一个新闻页面:
《a国对外发出公告,正在网络上传播的,自称a国士兵的人物控诉a国军事行动的视频内容,实际为冬末恐怖组织所制造的谣言,为的是让他们的首领张云生逃脱法律正义的审判.....》
“对方这不是反击了吗?”芙生看到新闻后,更加地困惑不解。
但郑浩全又大笑了起来:“自作孽不可活,都死路一条了,他们竟然还把自己往绝地里赶,哈哈哈哈——!”
眼前大屏幕里的内容镜头一切。
是国际法庭的现场,没想到才过去不到十分钟,庭审法官就已经宣判了:
“张云生所犯「危害人类罪」证据清晰,事实确凿无误,现在国际刑事法院宣判,被告张云生判处绞刑,立即执行!”
听到直播里面传出的宣判,房间里的女孩们一时间大气喘不过来。
“为什么这么快,完全不给兄长大人辩解的机会吗?!”芙生有些坐不住了。
“我不是说了吗,因为对方火烧眉睫了,必须在舆论闹得更大之前,把张云生这个麻烦鬼,尽早解决掉,哪会给云生自救的机会啊。”但郑浩全依然一副信心在握的样子,特别是脸上那幅表情,完全就像观赏着一场闹剧那般欢愉。
“完了......”大家都低头,满脸遗憾与低落。
但是,法庭下达宣判之后,旁听席一个金发西装男起身,大声宣告:“本人作为f国外事代表,抗议国际法庭对我国国民的不公审判!”
然后,西装男便愤然离席。
虽然只是一句几乎无力的抗议,但还是引起了女孩们困惑:
“为什么兄长大人(云生)他不是东方人,而是f国人?”在座的女孩们根本不知道这一层秘密。
“张云生十四岁的时候,为了进入魔法师学院学习以寻找解救芙生的办法,我们勒诺曼帮他制造的身份,就是我们家族的所在国的国籍,也就是有着亚洲血统的f国人,加上勒诺曼的担保,才把他送入了东方势力禁足的魔法师学院。”郑浩全解释:“而f国的良好传统,那就是国民大都向往自由、博爱与浪漫,所以抗议示威游行比起各国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说着,浩全又在手机翻出了新闻:
《f国国都夜间暴发游行,声援张云生。》
此刻,浏览各国的新闻网站,都是举着抗议旗帜的愤怒民众,尤其以a国各大城市里面的最多,仿佛一下子整个世界都在为云生声援。
“为什么会这样啊?”女孩们又惊又喜。
“谁都不想危险降临到自己头上吧,这很正常的,尤其现在异能竞技赛事的普及,大家都知道冬末的「异能个体」都是些什么可怕的家伙,要是那些比赛中才会看到的厮杀大招,在现实中碰到,无论是谁都会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吧。”
“不是说,a国会使用什么舆论控制呢?”芙生问。
“舆论控制也有限度的,你可以删掉在服务器上的视频跟文章,可你砍不掉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啊。而且,比起在服务器上发布的视频、文章的单一传播方式,人传人的信息传播过程,很容易导致内容上扭曲,真假难辨,给人群带来比原来传播方式更大范围与力度的焦虑与恐慌。”郑浩全说着,一脸饱满的笑意:“这就是‘舆论控制’的反面恶果。”
“a国不是发了澄清公告什么的,国家级的媒体口舌不应该更强力吗。”芙生问。
“常识来说是没错,但是另一个常理逆转了这个常识。”浩全得意洋洋地提问道:“‘我做了坏事’跟‘我没做坏事’这两句没有证据证明的前提下直接说出来,你觉得那个可信?”
“......做了坏事的。”女孩们面面相觑。
“没错,大家肯定相信前者,在常理上,‘隐瞒犯错’是更为符合常理的行为,因此‘犯错’的说法即使是谣传,也没那么容易洗干净,更不要说,a国对冬末镇发动袭击这件事原本就是事实,仓促跑来洗白,反而会越洗越黑。”
“社会中的阴谋论之所以会大行其道,就是借助了人们的恐惧情绪以及这种惯性思考,粗暴来讲,那就是正因为你隐瞒‘犯错’有好处,所以你一定‘犯错’了。”
“这.....”大家都有些转不过脑袋,还是小心地问道:“那,兄长大人这算是得救吗?”
“按道理说,如果a国跟国际法庭不赶紧幡然醒悟,把张云生当场无罪释放的话,国家信用丧失之后的世界就会动荡不安了,到时候,哪怕某个小城闹出一点点小小的火灾意外,都会以讹传讹,变成所谓的‘冬末反抗序幕’之类的闹剧。”
这个计谋利用了人类诸多弱点的计划,芙生实在难以相信:“这,真的是兄长大人想出来的计划?不是浩全先生你想出来的吧?”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在这里只是被他请来收拾各种意外跟残局的,包括他不幸牺牲后,这个冬末的未来,而我一开始给他的建议就是把外面不怕死的单身狗引来跟你们生孩子,反对后的张云生打的这场世纪大赌局——”浩全指着各国的游行新闻,叹道:“像我这种不相信人类的正义的人,是不可能敢拿自己的性命来下赌注。”
“正义?你不是说这是大家害怕被失控的我们伤害才会这样......”
“这只是一方面,大人要是真害怕被伤害,只要逃到不会被打的地方不就行了?比如说,举家搬到井水不犯河水的东方去,不就诸事太平吗?”浩全深深感叹道:“害怕你们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人们希望追求正义的内心,才促使他们齐心协力,走上街头去声援张云生。”
浩全说着,用遥控器换了个直播频道,屏幕上直播的,是a国街道上举着标语旗帜的人们,与用水枪镇压游行的军队对峙的混乱场景。
然后,浩全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匡扶正义的信念会团结他人,而团结起来的这个群体,又会赋予其中之人无上的勇气,以战胜一切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