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他因为长期靠近我的关系，对我的记忆会被不断删改，导致非常松散，虽然云生没有跟我说过是怎么做到维持我的记忆，我猜他平日一定是靠类似随身笔记本上的记录，来不断维持对于我的记忆。但是，云生之前被a国抓起来的一个月间，受困的他肯定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回忆我的记忆，所以，久而久之，这些模糊且暧昧的松散记忆，就被大脑给自然放弃了。”


    “哎呀，还真是麻烦呢。”浩全说着说着，想到一个办法：“对了，如果找到那个随身的笔记本的话，是不是能让云生回忆起你的事情？”


    “有这个可能吧。”春莉却是一脸忧郁：“但是，那个笔记本就算有，大概已经被抓走云生的人拿走了，拿不回来了。”


    坐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云生，却突然插嘴道：“你们说得不对吧，如果这个叫做春莉的女孩真是对我那么重要的人，而且记忆会不断被删除的话，我就算用纹身也会把记忆，留在我能随意看到的地方吧？但是，我的身上，可没有什么纹身啊。”


    春莉也点了点头，她确实没见过云生身上纹过什么：“确实没见过。”


    “要是把关于云生跟春莉两人的事情都记起来，那大概要用两三毫米大小的字，密密麻麻地把左右手臂都给纹上才够的吧？”浩全道：“我倒是不觉得云生会那样做，因为要是不小心被你看到的话，性格自卑的你，肯定要增加了不少压力。”


    “那也是啊.......”被说中的春莉耷拉着脑袋，情绪果然很低落。


    看到春莉的难堪表情，云生也有些难受：“老实说，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一时间想起来估计很难.......如果我忘记的，关于你的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不如你留下来，把我忘记的事情给我说一遍吧。”


    “不，也没什么不大不了的......”春莉连连摆手拒绝，向后退步。


    倒是郑浩全把春莉超前一推：“才怪呢，你救了这个混账的性命那么多次，还没把人情债还完之前就失忆跑路，这才是最过分的事情吧。”


    “......救了多少次？”云生紧锁眉头，他这人还真怕欠别人的恩情。


    “没有！真的一次都没有！说什么救你的事情都是他瞎说的。”春莉急了，连忙辩解道：“忘了就忘了吧，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张云生当然完全不相信春莉表情慌张的辩解，而郑浩全也看出了云生的内心想法，于是转身撒腿就逃，一边还装模作样地大吼：


    “哎呀呀，我的讲课迟到了二十分钟，春莉就拜托你照顾了！”


    只留下一男一女，略显尴尬地站在湖边。


    .


    少顷，云生才开了口。


    “等这个人渣讲完课回来估计要很久，要喝点茶等着吗？”


    “好的，好的。”春莉的紧张声音有些发颤。


    回到别墅里面的云生，很快端出了一盘西洋风的茶具，以及一套袖珍的圆桌跟木椅，就在这在波光粼粼的湖边，立起了一个茶座。


    很快又陷入了沉默。


    春莉还是鼓起勇气，略有忐忑地问道：


    “......你在这个学校里面，现在过得怎么样？”


    “过得还行。”端着茶杯的云生微笑道：“我定了一个有点夸张的研究课题，现阶段就是汇总整理过去的数据，肯定不会有什么进展，所以偶尔就会偷懒，坐在这里钓个鱼什么的。”


    春莉顿了许久，才问道：“那你.......会后悔吗？因为保护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让自己身陷囹圄十年之久.....”


    “不会，我为了救妹妹而离开太岳峰，这一路走过来，不断地受到你说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帮助与保护，这些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云生非常坦然：“如果把关在学院十年算作代价的话，那简直是便宜我了。”


    “这算便宜吗？”春莉有些不能理解。


    “嗯，因为我从小在封闭的太岳峰长大的，所以我与一般人不一样，只要不是限制我的活动，不是很在乎‘不能外出’这种事哦。”


    聊没几句，很顾及对方感受的云生跟春莉，又陷回了僵硬的沉默之中，只能默默地喝茶，几乎神态一致地望着一旁的摇曳着湖光，以及林间偶尔冒出的飞鸟与昆虫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湖面泛起夕阳的余晖。


    甚至，郑浩全讲完他的课后，赶回到云生别墅这里，只看到他们两人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地面对着湖面，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样，云生记起什么了吧？”浩全很兴奋地提问道。


    “没有。”两人摇摇头。


    “哼，你们两个，该不会像傻子一样盯着湖面整整三个小时了吧？”云生叱问。


    “嗯......”云生只能老实点头，除了开头的问题以外他们两个确实什么都没干。


    “其实，我的事情忘记就忘记了吧，完全不重要的。”春莉也学着云生的说法回应道：“而且，被云生带到海底，在大家身边生活的每一天、每一天都开心，就算遇上再过分的困难与危险，也有人总能拿出保护我们的办法，如果把忘记我的事情当做代价来看的，我也觉得真的是便宜我了。就算云生失去了关于我的记忆又怎么样？只要这份记忆，我持有就行了。”


    浩全的表情充满了失望，只能换个说法：“虽然春莉的能力是很离谱，那些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人一定会把你给忘了，但是，包括我在内，冬末的其他人对你的记忆还完好，怎么就唯独关系更深一层的云生就给忘了，所以啊，该不会a国对云生用了什么先进的拷问技术，才让云生丢了记忆？”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只记得被抓里之后就呆在监狱里面，对方的审问也是口头上的，我也没说什么啊。”云生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浩全怒瞪着云生：“都说是失忆了，对方对你做了什么手脚，你怎么可能记得啊。很可能，你丢掉的记忆就很可能不止春莉一人了！”


    “这.......”云生无法回答，毕竟自己感觉不存在的记忆，怎么可能有办法证明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