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魔法师学院是那么残酷的吗？”春莉想起自己在女生宿舍的角落看到的学徒们愉快地聊天嬉戏，完全不像是云生描述得如此残酷的景象。


    “不过，你放心，这个学院已经几十年都没有这种‘失踪’的状况发生了，因为所有天赋异禀的入学者，都会被告诫不要在学院里过度展露实力，当然了，能让人嫉妒到下毒手的才能，也不是什么人都有就是。”


    “而你，现在相当于拥有这种让整个学院的名族后裔群起攻之的天赋，所以一定要克制自己平日的表现，如果不懂得克制力量施法的话，那就直接装作施法失败，用不出来也行，千万千万不要怕没面子哦。”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春莉点了点头。


    “嗯.......不对，不能这样。”云生喃喃自语，并注视着春莉愣了好一阵子，直到春莉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才回过神来，连忙补充道：


    “你的话，应该反过来做才对，有多抢眼就多抢眼。”


    “你刚才不是说了，这样做很危险吗？”春莉不解。


    “没错，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危险，但是，一方面你的能力应该能保护你，另一方面，如果你不能在其他人的记忆留下深刻的印象的话，没过多久，也会像我一样把你给忘掉了。”


    “被人忘了，其实也没多大问题吧？”春莉又开始退却了。


    “忘了怎么行啊？学院长应该跟我的想法一样，都是希望你在这个学院里面与其他学生交流，得到一定的交际能力，事实上，大部分的学生进入魔法师学院学习的目的，都不是为了单纯的学习啊。”


    “交际能力.....我不行的啊，你看在我以前福利院的时候......”


    “没事的，魔法师学徒要么经过训练，要么佩戴首饰大都有一定对精神术式的抗性，不至于会发生那种你像福利院那样就算几个人整天住在一个宿舍，也能把你忘了那种情况的。”


    “——？”春莉听完，脸上的表情从诧异渐渐转变成了震惊，然后是喜悦：“我记得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住在福利院多人宿舍的事情吧。”


    “是没有说过，难道福利院还会给孤儿安排个人房间吗？”云生却答。


    “但是，宿舍里的人全都把我给忘了这个事.....”春莉追问。


    “以你的能力，周边的普通人把你给忘了，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好吧，确实如此。”


    春莉的惊喜仿佛骤然被丢进了冰窖中，表情跟动作僵硬得无所适从。


    不过，春莉这一提醒，云生也这才察觉出来，虽然这个过程似乎是合理推测而来，但事实上，那些看起来是能通过常识推理出来的内容，都是云生自己脱口而出的。


    这意味着，虽然对「何春莉」的记忆虽然遗失了，但是，对于她有关的一切并没有被一并丢失，还完好地保存在云生的脑海深处。


    用搜索网站比喻的话，就是用「何春莉」这个“关键词”检索出来的记忆为空，但是用「福利院」这个“关键词”检索出来的，除了春莉以外的记忆却是正常完好的，意味着，春莉让人失忆的能力本质，就是把「何春莉」这个“关键词”列为了大脑搜索的屏蔽词。


    一想到“搜索网站”这个形象比喻的时候，云生忽然间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春莉被云生这一惊一乍的表情吓到。


    云生忙问：“你有什么外号或者代称，无论谁起的都行，有可能，我是靠外号之类的别称来记得你的事情。”


    “「忘却森林」？”春莉问。


    “这个肯定试过，还有呢？”云生摇摇头。


    “air-woman（空气女侠）？”


    “这个外号有点意思，但是......想不起什么。”云生费力地搜索脑海，但一无所获。


    “万年....老六？”提起这个外号，春莉有些支支吾吾。


    “万年老六？老六，是指葫芦娃中的六娃隐身娃的意思吗.......呃？不止是这个意思......噗嗤——”云生想着想着，突然就领会到春莉被叫这个外号的原因，立马大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这讽刺味十足的外号谁tm起的......我知道了，一定是符珞那个小恶魔吧，哈哈哈哈哈——”


    “.....没错，就是符珞她取的外号。”


    被嘲笑的春莉自然一脸难堪，脸色惨白，但云生就是止不住笑。


    东海时期，张云生手下的六名「异常个体」，分别为莫洛特、菲缇丝、哈蜜朵-帕皮特、韩歌、符珞还有何春莉六个人，前面的五人在被称呼的时候没有规定的顺序，所以提起的时候顺序会经常变化，但唯独春莉的名字一直最后提起的，或应该说是“最后想起”的，因此春莉才被符珞戏称为“万年老六”。


    大笑了好一阵的云生，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抹着憋出来的眼泪问道：


    “不过这个外号还是没能想起什么，春莉你还、还有别的什么外号吗？”


    “第一次听到这个外号你也是笑得这么欢，真是可喜可贺呢。”被云生嘲笑的春莉显得有些自暴自弃，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说道：“那剩下来的外号也没什么了，全都是跟灵异相关的.....像是浮游灵之类的，反正只要我存在，那个地方九成九以上的灵异现象的真相一定是我本人.....”


    因为春莉的能力，如果没人明确意识到她在现场的话，就会无意识把她从记忆里抹去，造成现象就是“春莉抱着一团被子行走”被他人看作了“一团被子正在低空飞行”。


    “对不住啊，这么些年来，真是难为你了......”云生对刚才的嘲笑表达了歉意。


    “没事.....这么些年来，再难受也没什么感觉了。”春莉表情释然，微笑道：“要不是我有这五个同伴，我也没有‘老六’的这个外号不是吗？”


    “嗯。”为了打破些许的尴尬，云生清了清喉咙：“外号的事情就先这样吧，虽然学院的教学课程你事实上已经从我这里学了一部分，就去适当地摆个优等生的架势出来吧。”


    “虽然不习惯，但我会尽力的。”春莉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