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盖亚德学院长在宣布把自己的职位交给张云生之后,就消失了一个礼拜,这就让协会就算想起,也没有取回戒指的机会。而且也没人会想到,成为学院长的人会把自己的上级机关——魔法师最高权力机关「时钟塔」直接推倒。
正如迪尔倾代表泰贝莎大小姐在那个倾斜了会议室里所说的那样:
“对魔法师来说最幸运的事情是,为协会输送人才的魔法师学院领袖,一直都是不屈服于权势利益的硬骨头。”
当然,这只是个人的说法,她代表的迪尔倾一族都不可能支持学院跟张云生。
在来到大礼堂之前,十三人的圆桌评议会已经在时钟塔做出了决定:
——先一点点架空学院,然后找个机会撤掉。
其实,允许「异常个体」入学的问题,反而是能被勉强接受的部分。
由于全球异能竞技的关乎收入以及最重要的名誉,现在的实力排名前列的魔法师家族都有谈强力的「异常个体」加入家族(例如假结婚)的想法。
毕竟,异能竞技赛事中「外援」的使用限制实在太大,而故意开放使用「外援」又太丢面子,这里有一个魔法师学院来“负责筛选训练”的话,简直再好不过了。
话虽如此。
血统论由于「贵人同济会」在学院的杀人恶行被公开曝光,深受各方(尤其是弱势家族)指责,各个大家族的血统派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打击。
至少在现在的舆论下,“支持血统论”的言论并不适宜提及,更不要说“打击持有反血统论观点的魔法师学院”这种事了。
所以,协会谴责学院跟张云生的时候,肯定是拿“异常个体入学”这个对魔法师群体来说争议最大的事情来做由头,而不是拿尚有争议的血统论来说事。
但是——
张云生怎么说也是当过魔法师协会会长的人物,早就猜到他们这群代表绝不敢拿现在魔法师社会上议论纷纷的「血统论」进行说事的想法,而是会不断攻击“异常个体入学”这一条。
所以,云生直接坐在讲台上面,表情轻松道:
“劳烦你们这群大人物跑这一趟,我这边就先慷慨地让一步,我收回前任学院长关于‘异常个体入学’的决定,然后,我们双方回到过去的状态如何?”
“对、对、对对!”
来自身后学生跟导师们的叫好声,让议员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就是张云生把这个大礼堂变谈判地点的原因啊!这摆明要我们迫于学生的压力屈服啊。)
(什么异常个体入学,就是个幌子!我们用这点越拼命谴责对方,对方一放弃,就变成我们的问题了!)
(回到过去?说得倒简单,现在的魔法师学院就是个小家族后代的地盘,我们要花钱扶持这种学院来打自己的脸吗?!)
紧张兮兮的议员们内心各种复杂的想法,又看着台上坐着的家伙脸上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竟藏着如此阴险的盘算,心里就各种不舒服。
云生还恬不知耻地催促道:
“各位觉得我的意见,怎么样?”
没想到,原本一致对外的议员之中,有几个出了岔子:
“我觉得,张云生的提案可以接受。”
现在时钟塔的十****的意见,也并不是一块铁板,除去魔法师协会会长,赞同「血统论」的其实才五个人,剩下的七人都是来自中小魔法师阵营的。而中小魔法师家族出身的人,自然对「血统论」没有什么好感。
若真按照现在势力状态的投票的话,必定是云生拿下胜局。
眼看创始三家另外两位无动于衷,阿肯梅尔家的代表不得不亲自上阵,连忙堵住这些“岔子”,他指着坐在台上的张云生,警告同僚们说道:
“........你要知道这可是摧毁了魔法师世界的张云生,他敢那么轻易说出来,你们就不觉得有什么蹊跷吗?”
可以说,支持血统派的代表们对张云生的做法已经无计可施,于是只能拿起人身攻击,否定人格的大棒了。
此话一开,还真有几个代表收回了自己支持的意见,搞了那么多事,魔法师世界确实没什么人会喜欢张云生这种“阴险而恶毒”的人。
云生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又丢出一个炸弹:“我不值得信任吗?那是不是盖亚德学院长就可以信任了?这顶大帽子戴着,其实还挺累人的。”
这下,血统派的代表们真的就哑口无言了。
他们自以为有效的攻击,却屡屡败退,仿佛被张云生玩弄在股掌之中。
最后。
还是泰贝莎-迪尔倾开了口:
“我提出一票否决,我们迪尔倾一族,不能看着我们魔法师再一次被这个‘奸诈’的张云生算计而无动于衷。”
虽然议员们身后坐着的一百多名学生导师都露出了愤怒以及困惑的表情,但面对协会这条绝对的制度,他们弱势者的怒火连烧起来都很难,云生只能露出苦涩的笑容:
“一票否决?也就是没得谈了。”
“是的,学院即将被裁撤这件事,没得谈了。”泰贝莎-迪尔倾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说出了令学生导师们绝望的真相。
魔法师世界的大家族,尤其是创始三家的人都是“血统论”的受益者,为他们族人打造了尊贵的身份与超然地位,别的不说,光是“丢掉碗里的肉”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他们中的“理智派”或许会对“血统派”有所非议,但是到外面的时候还是会给血统派站台的。
张云生露出手指上领主戒指,威胁道:
“那好,那就只能让学院跟时钟塔,一起同归于尽咯。”
泰贝莎也毫不让步:
“是,大不了我们重建一座,反正原本也是从e国土地上搬过来的,反倒是你敢做出这种事,你也别想逃脱得了惩罚。”
泰贝莎“大不了重建”这句话虽然说得轻松,但时钟塔被“搬迁”跟被“破坏”,在魔法师们爱惜的「尊严」上,确实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