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他国家的情报机关,关于a国当年折戟冬末的过程,魔法师协会就让「迪尔倾」家族派出大量神通术者潜入冬末,用神通术回朔过那场战斗的整个过程。
所以,只有魔法师协会知道冬末之所以赢了a国的原因,是那棵龙脉叶突然长出来,制服了a国派去的部队。
除了有些人感觉这棵能够主动攻击敌人的树有些诡异以外,但是,魔法师大多擅长火焰术式,树,也就是木头,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堆的易燃物罢了,所以,对于这棵树的存在,魔法师这边反而没有多少重视。
泰贝莎开始总结道:“我们都清楚,攻打冬末有三个问题,龙脉叶,大铁罐,还有藏身在其中的近千名「异常个体」。「异常个体」在对付魔法师时有明显优势,但面对凡人部队的密集枪弹时,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而那个大铁罐已经明确是个唬人的幌子,那么只剩下的,就这个「龙脉叶」了。”
接着,泰贝莎提出了自己的忧虑:“而龙脉叶是一种寄生于龙脉上的古怪植物,在龙脉封禁的现在,想要养活龙脉叶就要为其源源不断提供魔力也就是魔晶石。如果不是因为这棵树拥有战略上的价值,冬末可能会白白付出数以亿计的成本吗?”
“其实,冬末养这棵树,不是白白付出。”有人提醒道。
“就为了让枝叶发光?提供冬末全天候的光源?”泰贝莎有些嘲笑。
“我们在学院里面的情报人员递交过一份关于这棵龙脉叶的情报,那棵巨大的龙脉叶确实是以地下魔晶石库为养料活着,同时冬末配有专门的小队,每天会剪裁这棵巨树的一小部分树枝树叶,用于学校的研究与授课。”
“怎么用?”泰贝莎问。
“那些还能发光的叶片树枝,其实都是蕴藏着少量魔力的状态,用起来比魔晶石提灯还要方便一些,就是这些树枝叶片,在三到六个小时里面的魔力彻底流失。”
“........原来如此,虽然龙脉叶是靠高价的魔晶石养活的,但同时,它也发挥了类似魔晶石提灯的作用,冬末会养着这棵看起来没用的树。”被反击了的泰贝莎有些哑口无语,但坚持自己的论据:“尽管有这个说法,仍然不能排除,龙脉叶将作为冬末战斗力的可能性。”
在场其他的魔法师代表们,意见几乎一致:
“树是怕火的,龙脉叶也不例外。”
“没错,我们魔法师不怕龙脉叶,所以,为了确保这场战斗的胜利,我觉得我们要派出多支术师小队随同凡人部队进攻冬末。”
会议室众人一下陷入沉思。
这场即将开打的冬末攻城战中,魔法师势力作为这场战斗的发起者并提供策略支持的一方,虽然参战但也只准备了一只百人左右的轰击术阵部队躲在后方,并没有像凡人部队那样走上对抗冬末的前线。
当然,凡人那边也没有异议,毕竟协会派出的轰击术师队伍的战力,在不能正常使用火炮导弹飞机的这个他国战场上,反而是最重要的火力单位。而泰贝莎的意见,是希望协会派遣多支术师小队协同凡人部队走上前线,能够及时处理可能出现的龙脉叶蔓藤袭击。
有人支支吾吾地说道:“......直接合作?这个没必要吧,我们魔法师跟凡人天然不合,一同行动反而会带来不必要的冲突。”
泰贝莎直接摊牌,把在场人士的脸面撕下来:
“那各位这是准备袖手旁观了?”
有的代表语气里夹带愤恨:“这有什么问题吗?每一名魔法师都很宝贵,比凡人要高贵十倍,百倍.....”
泰贝莎投去了冷目后,打断了这个说辞,继续说服着他人:“我不否定这个说法,但是,让凡人部队白白送死,导致冬末的战力在这种无谓的消耗中最终占优取胜,不觉得这样做,与我们夺胜的目标背道而驰吗?”
一阵沉默过后,协会会长终于开口:“这样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冬末被凡人打败了,于是皆大欢喜,另一种呢,是凡人被冬末打败了,但冬末也肯定要被沉重地消耗一轮,到时候,我们的主力再上去收割,独占「禁研遗产」不是更好吗?”
“原来各位们打的是这种如意算盘啊?真是卑劣呢。”泰贝莎对于这种无耻做法感到深深的讥讽,但仍然试图说服他人:“——你们就没有考虑,就算被凡人部队消耗的冬末,依然能爆锤我们主力的结果呢?”
代表们这下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表态,充满讽刺意味:
“.....这简直天方夜谭,你也太高看张云生跟他的冬末,也太小看我们的主力了。”
“或者你根本就是把我们的盟友视若无物了,哈哈哈——”
协会会长看出了泰贝莎少见的愤慨,于是搬出沉重的语调,劝说道:
“泰贝莎大小姐,你的意见对我们对战局确实重要,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们只能做得利的渔翁,而不是相争的鹬蚌,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哪怕发生了大小姐你说的最糟糕的场面,我们也必须是损失最少的一方。因为现在的协会,可经不起任何一次消耗啊。”
“可是.......”
魔法师协会失去学院的十年,虽然有多次重建学院的计划,但都没办法把成型的冬末学院从“第一”的宝座上推下来,无论导师水平跟学生素质都难以有过去的程度,虽然协会能从冬末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中偷偷招募,但是,这样得来的人才,终究比学院岛时代的人才多了太多的不信任与不安全。
所以,魔法师协会能动用的战斗魔法师人数虽然没有减少(但人员年龄正在增长),但是已经面对“断代危机”的现在,每战死一个,都可能意味着永远少掉一个。
泰贝莎知道协会之所以在这场翻身仗中成为旁观者的这份隐痛,所以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起身,抚摸着熟悉的桌面,想要坚决的声调,不断颤抖:
“——这个房间里,已经没有我能够追求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