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又觅得一处例证:“虽然作为一个可能存在了数千年的个体意识,你的智慧或许不会输给任何人类,条理清晰,但你对自身的情绪表现管理的程度,实在过于糟糕,毕竟,你也只是个刚刚成为人类一个月。”
依岚不得不将希望的目光投向了莫洛特,拿出了小孩子撒娇的架势,拖着莫洛特手甜甜喊道:“母亲,帮我说服父亲啊!”
“我怎么帮?无论怎么看你都是在说谎了,不要说露出马脚了,你这是脑袋都冒出来了。”莫洛特也只能是写满整张脸的遗憾,直接向云生宣布投降:“云生哥,我说实话,你不要生气啊。”
云生假装生气:“你跟这个家伙的说谎的本事都半斤八两,你以为你就能瞒得过我?”
莫洛特摆出愧疚的表情,哀求道:“都是我太想有你的孩子,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跟龙脉叶合作的。”
“有空再收拾你。”云生当然知道更紧张的事情:“龙脉的意识,你用如此繁杂的手段也要扮演人类,是为了什么?”
女孩这才卸下伪装,表情就像是连呼吸眨眼都没有的死物,只有嘴巴在机械地张合:“我是为了能够更加理解我同类的想法。”
“同类.......”
云生知道,「龙脉意识」将其他「异常个体」甚至将「渊兽」视作自己的同类,之前就发生过,龙脉意识附身在「异常个体」身体上而发生的“龙人化(双腿化作蛇身,全身长出鳞片)”的现象。
而且在过去的时代,人类想要接触「龙脉意识」要么想张天师那样找到藏身在地宫的本体(当然,这个本体现在被云生移植到了冬末),要么就是通过「异常个体」的呼唤,从这一点上可以说明,「异常个体」与「龙脉意识」这两者确实存在着某种联系。
然而,云生更清楚的是“南橘北枳”的道理,即使是同一物种都会因为环境条件不同,而发生巨大的变化。
云生推测,「龙脉意识」跟「异常个体」在“种子”阶段可能是一致的,但是,现在的「龙脉意识」至少有三千年之多(本体没有时间观念而且深藏地下,并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只能从它出现在秦皇陵的时间点往前估算),而「异常个体」是人类十月怀胎诞下的后代。
到了这一阶段,已经是性质上彻底不同的两种“生物”了。
但,云生不想驳斥对方这一认知,继续提问:
“所以,你不惜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风险,出手制止同学的争吵,就是出于保护同类的立场吗?”
“是的。”面无表情的褐色少女说道:“因为你的关系我有了保护同类的力量,所以,我想做得比以前更多,所以,需要理解同类的想法,知道她们内心深处想要什么。”
云生回答:“大家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像一个普通人类那样,不被他人畏惧不被他人嫉妒不被他人歧视地,无风无雨地,走完人类的一生。”
“不是被你的洗脑机关给灌输的吗?”少女却摇头。
“你说那是洗脑......真是过分呢。”云生也不明确否认。
“我们作为掌握着世界之力的物种,为什么要像以前那样,屈于毫无力量的物种之下呢?”
“你跟那些所谓的血统派魔法师,是一伙吗?”
“我们充分尊重人类的生存与自由,并给予我们的保护与协助,这与那些曾经剥夺我等同类自由的劣等种不是一个层级,而我所想为同类争取的,仅仅是理所应当的敬意,就像你们曾经敬重「我」那样。”
“嗯,这个想法确实很好,但不够现实。”
“不现实?”
“你知道,魔法师会变成如今根深蒂固地歧视无能力者的心态,是怎么来的吗?”
“最初的魔法师们,居住在许多的城镇村庄外,作为当地的医生、智者的立场存在着,得到来自城镇居民的敬意与崇拜,关系就像你说的那样,可以说非常融洽。”
“然后呢?”
“臭名昭着的「魔女狩猎」开始了,那个时候的国家利用信仰民众与军队四处讨伐、残杀这些威望与智慧凌驾于国家之上的智者们,在长达千年之久制造了累累血案。
现在的「时钟塔」就是三百年前成立,将魔法师与「凡人」区分开来,一边藏匿并保护魔法师同伴的同时,一边抵御敌人。”
“三百年前.......”
“那个时候,太岳峰的人还没叛逃到欧洲,没有将龙脉术传播过去,所以你不太清楚是很正常。”
“我个人认为,歧视是来源于陷入危机的人们,盲目产生的自我保护意识,如果整个族群欣欣向荣,歧视再严重也就是偏见水平,不会发展到你死我活,然而,族群陷入危机,人就会为了自身安全开始极力寻找保护自己的手段。
于是,‘必须铲除的敌人’这个角色就登场了,比如「魔女狩猎」的出现,其主要原因就是肆虐欧洲大陆的黑死病,人们在找不到死因的最后,人们就将目标瞄准到远离城镇因此较少染病的魔法师身上,将一切怪罪于‘听从了恶魔耳语’的这些人身上,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对人类来说,寻找甚至树立敌人这个外部原因,远比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更简单,所以,这也很容易通过无意或人为的谣言,让其他同样深受危机的人认同这个说法,就这样,足以致命的歧视,就是这样从灾难中诞生了。”
“那......那你说要怎么办?”
“让这个世界一直都繁荣下去就好了。”
虐欧洲大陆的黑死病,人们在找不到死因的最后,人们就将目标瞄准到远离城镇因此较少染病的魔法师身上,将一切怪罪于‘听从了恶魔耳语’的这些人身上,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对人类来说,寻找甚至树立敌人这个外部原因,远比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更简单,所以,这也很容易通过无意或人为的谣言,让其他同样深受危机的人认同这个说法,就这样,足以致命的歧视,就是这样从灾难中诞生了。”
“那......那你说要怎么办?”
“让这个世界一直都繁荣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