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提了一个问题：


    “那个袭击我的魔法师，现在怎么样了，跑了吗？”


    “放心，人被我抓到了，现在他正在狡辩自己没有下杀手。”


    “杀人未遂.......我真的是被杀吗？”少年没有被杀的确切体感，当他被对方法术肆虐的时候他的意识并不清晰。


    “掌握了治愈术的人，在被攻击的情况下除非直接损伤大脑，否则只要有活下去的想法，还是很难死的。”蓝衣服的送货员解释道：“不过，把同样的手段用在一般人身上，那是必死无疑，对方知道你是一般人下那种毒手，那是无疑是杀人罪了。”


    “那我现在算是魔法师吗？”


    “在魔法师世界来说的话，你其实是一名魔法使用者，但你已经跨越了想象力的局限，距离成为真正的魔法师，尽管缺乏大量的学习与锻炼，但也算是跨过了成不成的问题了。”送货员叹道：“不得不说，依靠个人的求生意识强行越过局限，是一种激进，有效但同时背负极大风险的做法。”


    “那我要是能成为真正的魔法师，那还要感谢那个人呢。”少年苦笑。


    送货员劝道：“停留在「魔法使用者」的阶段其实也是一个不坏的选择，只要有一定的程度很容易找到报酬优越的工作，比如军队组建的新部门啊，魔道具开发企业现在都很缺人，如果你只是想掌握这股神秘力量的使用，没必要选择那条异常艰辛的魔法师之路。”


    “你肯定知道张云生这个人吧？”少年问。


    “知道。”


    少年露出了憧憬的神色：“传闻他在使用魔法如同行云流水，一句口令都不用说，双手一抬起来魔法就能够施展出来，简直就像魔法本身，这是真的吗？”


    送货员愣了愣，然后按下帽檐，解释道：“张云生这个人天生的魔力控制量太低，所以能给他随心所欲操作的魔法，只有寥寥几种而已，任何魔法师只要想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样子，只是那样要跟他一样，浪费太多时间在一些没有太大效果的术式上，从成本上讲是得不偿失。”


    “听说他，战无不胜？”


    “咳咳，夸张了，只是赢得多输得少，主要是运气成分居多，当然，临场的应变也很重要之类的。”


    少年有些许不满于对方贬低自己的偶像：“即使如此，他也成为了解救不少被能力严重困扰的女孩的英雄吧。”


    送货员尴尬道：“这就言过其实了，硬要说的话，是互惠互利的结果，那些女孩子救了张云生，而张云生只是尽可能地回馈了她们。”


    “我就是想成为那个张云生的样子，成为拯救女孩子的英雄。”少年带着腼腆说出了自己的梦想。


    “他要是知道有人这样仰慕他，说不定会感动到哭出来。”送货员笑得有点尴尬。


    不过，少年还是冷不防说出了一句：


    “其实，我有个妹妹，八岁，现在就住在冬末。”


    送货员听出了少年的意思，这位少年的妹妹，是以「异常个体」的身份降生的，所以在出生不久就被送到了冬末。


    送货员略有感触：“.......原来如此，难怪你会有这份成为魔法师的执着。”


    “每年我们只会去冬末见一次她，听冬末的人说，只要家里有人是魔法师，才能把妹妹给带出来。”


    “这没错，毕竟「异常个体」的失控，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只有魔法师才有能力进行控制。”


    “魔法使用者，还不行吗？”少年急切问道。


    “不行，因为魔法手机的关系，魔法使用者不能将其用于伤害他人，而控制「异常个体」的失控，就需要伤害——甚至是在她失控杀死其他人之前，杀死对方。”


    少年倒吸了一口冷气，说不出话来。


    送货员安慰道：“放心吧，你的妹妹现在也在冬末努力锻炼，等到她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与力量后，你们一家就能团聚的。”


    “这个，只是我成为魔法师的主要目的，还有一个比较次要的，那就是.......”少年突然又腼腆了起来：“听说张云生在冬末建了个大后宫？”


    “噗嗤——”送货员差点喷饭：“这传言又是哪跟哪的？”


    少年十分激动道：“因为他救了那些女孩，然后女孩以身相许啊！你不是说了吗，只有魔法师有能力控制「异常个体」，换句话说，这些女孩只能选择魔法师作为‘家人’不是吗？”


    “你要是成为了真正的魔法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送货员只能打破对方的幻想：“一般人或许感觉不到，但魔法师光站在「异常个体」的身边，拥有魔力感应的他们就会对远比自己强大的‘某种生物’而感到恐惧，甚至有的人会有恶心呕吐之类的反应，想战胜这份恐惧，可不轻松啊。”


    “张云生他不会吗？”少年困惑。


    “不一样不一样，那个张云生是运气好，小时候跟他那个「异常个体」的妹妹睡在一个房间，这个恐惧感在出现之前，先给麻木了。”


    “那我也可以的吧？虽然我的妹妹一出生就被带走了.....”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更多的实际情况是，你就算能对抗恐惧，但在这个过程中，身为魔法师的你会充分体会到‘她跟你不是同类’的这个观点，因此变得讨厌你的妹妹。”


    少年悠悠叹了口气：“成为魔法师有这么多障碍吗？”


    “一般来说，是没人把「异常个体」当做障碍的，毕竟全世界近百亿人口，也就两千多人属于这个特殊群体，而且大部分还被关在里面出不来。”


    “你刚才不是说她们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就能回到原来的家吗？”


    送货员用遗憾的语气说道：“能回，但她们之中有很多人是不会离开冬末的，现在这个世界对「异常个体」的看法还是偏反面的，她们即便获准离开冬末，外出旅游玩乐还行，但是要进入到普通的社会生活之中还是非常困难，比如想找份工作，她首先就过不了体检的那关。”


    “没办法吗？”


    “现在就是办法啊。”送货员微笑道：“当魔法使用者遍布全世界的时候，原本看似突兀的「异常个体」在别人眼里，也就变得不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