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非侧过眸子，并不是太开心。


    “有些人心底究竟是善是恶，要看自己，你若是以善意对她，她会以为，自己并不是恶人，可是如果所有人都试图让我知道，陶然不是个好人，最后她真的会被逼嘴上末路穷途。”


    推开这人，林知非缓步走到了院落之中，声音清朗的很。


    “你也真是的，早晨起来这么早干吗？就不能多休息一会儿吗？”


    陶然收了琵琶，唇边罕见的露出来了一丝笑容。


    “就是觉得……将军府有点空荡荡，谈个琵琶，能够多点生气。”


    林知非点了点头，刚准备带她去吃饭，就有人送了信过来，看着送信人穿着的衣服，是林知非的父亲——林执钦的人，也就是当今的大将军拍来送信的。


    林知非有些意外。


    父亲常年再边关的地方，一两年都不会寄一封家书回来，这次，居然送信了，但是好像有些不对劲。


    结过了信，果断的拆开了信封，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的内容，陶然始终只是抱着琵琶站在他的身后，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半响，林知非长长的叹了口气。


    “暗市的人，渗入了边疆，开始参与国家政事与战争，看来，不得不彻底的前去根除了。”


    陶然目光一僵，不可置信，按着琵琶弦的手都有些不稳，忽然之间错了几个音，慌忙的停了下来，看着不知道怎么就断了的琴弦，像是有些没想到。


    她抬眸，目光有些错乱，一时之间没有很好的克制住，被林知非尽收眼底，可是他却并没有多问，看了一眼琵琶弦，轻轻地叹了口气。


    “暗市的事情，还得我亲自去，毕竟我很了解他们，父亲这封信的意思，也就是想让我去战场锻炼锻炼。”


    陶然点了点头，“我懂，将军府我帮你守着，等你回来就是。”


    林知非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好东西，明天就出发。


    他并不是想去边疆，只是这样，离陶然的真实身份仿佛又更近了一层，刚刚她的表现，不敢是真是假，他都选择相信。


    相信陶然，是暗市之中唯一一个不心地肮脏的人。


    她应该也是个属于暗市的人，呆在青楼，收集消息，夜间不接客，负责刺杀。


    ——


    夕阳西下，天边还挂着寥落的光，几片云在天边苟延残喘，晚霞映照着街道瓦砾，美得像是一幅画。


    只是天空之中，又有些奇妙的飘起了几丝细蒙蒙的雨，吹在人的脸上，格外的舒爽，只是空气有些湿哒哒的，林知非还是撑起了伞。


    陶然带着她的琵琶，来了京城最好的店铺修。


    琵琶一放下，跑堂的伙计一个惊呼，直接把早就已经休息了的掌柜找了出来。


    片刻，帘子之后出来了一个白发老人，看着坏了的琴弦，又看着琵琶上面一朵朵雕刻的鲜亮的彼岸花，手指颤抖。


    “姑娘这……这古琵琶哪里来的？”


    陶然面色不动，声音平静。


    “自我记事，陪伴十五年有余，应是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