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曼哪里不老实？
他哪里都不老实。
姬凉不用多说，古曼自己已经在回忆究竟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姬回，御林卫呢？”
“回殿下，已待命！”
姬回不卑不亢。
“好的。”
姬凉唇角勾起，离他最近的古曼只觉得那一刻邪气扑面而来。
同样是笑，刚才还只是个无害的笑容，而现在，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无所遁形。
“摄政王，到底怎么回事？！”
下面有人开始发问。
总觉得有什么情形脱离了自己的掌握，让他们开始害怕。
回答他的不是姬凉，而是花菜。
小可爱嘟着嘴，笑嘻嘻的
“可能是因为我师傅快来了吧。”
师傅？
什么师傅？
状况外的人一脸懵逼。
花菜解释了一下
“古大哥答应我，帮我找我师傅！
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她歪着脑袋看着古曼
“可是我师傅呢？”
古曼不慌不忙
“花菜，你可还记得当时答应我的？”
花菜扁嘴
“好的嘛……
其实人家也不是很喜欢跳舞啦。”
但是师傅说了，做人要言而有信，然后再背后插刀。
“师傅说，如果有人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么其他人必须要尊重他。”
花菜环视一圈
“请你们坐下来好吗？
我觉得你们现在这么，不太尊重我哦。”
姬凉唇角勾起
“依你。
都给我坐下。”
花菜星星眼看着姬凉
“大哥哥你真是好人！”
“我一直都很好。”
姬凉毫不客气地接下了花菜的好人卡
“花菜，需要配乐吗？”
“可以有吗？！”
姬凉点头，吩咐人把已经去休息的那奏乐团队给叫过来。
那些人来得很快，乐器一个没落下。
为首的人问道
“姑娘要什么曲子？”
“我怕你们不会。”
“这……姑娘请说？”
花菜笑着，伸出四根手指
“一重围杀。”
话音落，静了一瞬。
呱呱靠过去问裴夫人
“夫人，一重围杀是什么？”
裴夫人抿唇
“这是一首前朝被禁的曲子。”
“啊，是不好听吗，还是怎么了？”
“如果他们真的要弹，那么你答应我，眼睛闭上，耳朵捂上。”
“可是看这种，不是就应当……”
“呱呱，听我的。”
“哦……”
一重围杀之所以被禁，不是因为曲子有多难听。
真要难听，最多也就是消失于市井，而不是被前朝直接禁掉。
这首曲子恰如其名，是一首杀人于无形的曲子。
曲调诡异，却能牵扯住人的神经，让人为之沉迷，精神却一蹶不振。
只有在听到的时候才能稍微精神一些。
而当初，几乎听过的人，都自杀身亡了……
裴夫人看着那几个面露迟疑之色的演奏之人，微微叹气。
这宫宴，早知道不来了。
一听是一重围杀，第一反应是摇头。
但是看着少女那可爱的面容，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姑娘，不是我们不会，而是那曲子很早就被禁了，是禁曲。
我们……也只是听过。”
真要说起来，他们这一行才是对一重围杀这首曲子最感兴趣的人。
想要去研究，去剖析，去解开一重围杀的秘密……
“我有谱子噢！”
说着，从一边的内袋里掏啊掏的，掏出了一张泛黄褶皱的纸
“喏，给你们。
不过等会儿要还给我的哦！”
“好的好的，这是自然！”
那几个人饿狼一般扑在铺子上，全身心投入……
花菜问姬凉讨要了一杯水，喝了几口解了渴
“咦，大哥哥你好像对一重围杀这个曲子不是很惊讶？”
姬凉低头看向身侧的花菜
“我猜到了。”
“这都可以？”
花菜开始嘀咕
“怎么都这么厉害啊……”
姬凉耳力好，顺势问了一句
“嗯，所以还有谁呢？”
“小姐姐吖！”
花菜说完后，捂住了嘴，看向姬凉
“大哥哥坏！”
姬凉眉毛微挑，成，这回他又是坏的了。
估摸着小姑娘要拒绝和自己说话，姬凉交过姬回又吩咐了一些事情。
“你们，看完没有啊……”
花菜的耐心不是很好。
“……这个，我们看是看了一遍，但是精妙之处无法理解，不确定能不能完美地弹奏出来。”
花菜丝毫不介意，她现在只想早点跳完舞找师傅
“你们能弹多好，能弹出百分之一的效果都算你们厉害了。
好啦，我要跳舞了，你们伴奏吧。”
-
在丝竹声响起的一刻，裴夫人看了呱呱一眼。
呱呱纠结了一下，最后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
她真的好想看这个什么一重围杀啊……
(●????ロ????)???
一重围杀其实不仅仅是一个曲名，也是一个舞名。
只是因为曲子的杀人名声过于响亮，把舞名给掩盖了过去。
花菜跳的舞，夺人心魄。
一抬手，一弯腰，一抬腿……
那一刹那，似乎在宴会厅舞蹈的并不是什么小丫头，而是一位浴血归来的刺客。
风鸣声，马蹄声，惨叫声
种种声音夹杂在一起似乎是人间炼狱一般……
一只只白骨之手从地下窜出抓住人的脚腕往下，黑暗吞噬一切。
“铮——”
这一声，这是刺客冲入包围圈，匕首吸到第一个死亡者的血的满足声。
“铮——”
又一声，这是刺客已然飞到自己面前寒光直劈向自己。
“铮——”
再一声，这是自己沉重的身子落在地上的无奈之感，是脱离了死亡束缚的解脱，是极乐……
“啪啦——”
“撕拉——”
“砰——”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花菜停住了动作。
她微微喘气，正好是一个后踢跳起的落地。
花菜看向演奏曲子的人，是琴弦断了。
所有的弦类器乐，都断了弦。
“啊，也是。
这种曲子，怎么可以用这么普通的乐器来演奏呢……
我的错。”
花菜走到那几人面前，拾起了掉落在地的乐谱。
“可惜了，居然这样就傻了。”
弹奏一重围杀之人必须心境空明，不然会遭到曲子的反噬。
这几个人……
要痴傻一生了。
“不过也还好，我拿的是一重围杀。
如果是九重，那不是在座的各位，都得死。”
花菜笑嘻嘻的，仿佛刚才让人弹奏曲子以致痴傻的人不是她一般。
“老爷，你怎么了！”
“夫人醒醒——御医！”
这会儿，百官之中也有人发现不对劲的了。
“妖女，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叫我什么？”
“妖女！”
“啊啊啊啊我那么可爱，你居然说我是妖女！”
花菜大怒。
姬凉……看戏中。
这帮人，死了就死了。
又不是除了他们就没人可以胜任了。
古曼鼓起了掌
“花菜，跳得很好看。”
怒气值刚刚有了一点的花菜，心情瞬间好了
“啊，那是肯定的！
师傅说我跳得舞是最好看的！”
“你师父是谁？”
“白柔玥。”
那几个哭嚎嚷嚷着要给妖女花菜一个教训的人集体噤声。
姬凉笑得妖冶，不似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