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相处，叶之彦的性格元殊也有所了解。
这样性格的人，确实可以成为悬壶济世之人……
只是
“这是两码事。”
元殊认真说着。
救暗红绝，白柔玥给出了筹码。
救姜寻……
元殊的冷漠，让叶之彦也逐渐死心。
然本就固执的叶之彦，依旧去给姜寻号脉，施针，希望可以减轻他的疼痛。
“我以为你会救。”
姬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元殊的身边，轻声说着。
“轮不到我救。”
“那么，你刚才讲的故事是真的？
我一早说过，你是元媛亦是元殊，虽说二者之间性格天差地别，可是……
从没有同时出现过。”
“如果你说的故事是真的，那么不管怎么样，明面上也该两姐妹有同席的情况才对。”
“更何况，我可是见过，两个人偷偷摸摸互换装扮的情况的。”
姬凉悠悠说着，摆明了不信元殊所讲的东西。
只不过他没有当面拆穿而已。
这个事情，要他们知道做什么？
他笑得邪肆，元殊却差点儿一巴掌糊上去。
姬凉多敏感，在元殊眼神一瞬间不对劲的时候就往后退了一步。
他稍一琢磨，语气有些怪异
“不喜欢我笑？”
元殊点头
“丑。”
姬凉：……
好得很。
第一次见到有人说他笑得丑的。
“如果是旁人……想必此刻渣都不剩了。
惜命吧。”
“别，你还是杀了我吧。”
姬凉看着一脸淡定的元殊，有些无语这人怎么这么希望自己杀了她？
“如果你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走吧。”
算算时间，天黑之前可以离开麓灵山的话，快马加鞭，最迟后日便可回到汴都。
“哦，等一下。”
元殊大步走向姬回
“兔子烤好了吗？”
姬凉：……
姬回摇头
“这边的木头湿气有些重，根本烧不起来。”
元殊扁嘴
“行叭，反正兔子也吃腻了。”
姬回：……
刚刚非要他去偷偷烤兔子的人是谁？
兔子吃不成了，果子还在。
元殊啃着果子，开始往林子深处走去。
白柔玥背起暗红绝跟上，身后是一蹦一跳的花菜。
元殊走了，叶之彦倒是想跟上，但是想想姜寻，还是留下了。
“我……在这等着。”
元殊看着，没说话。
她不是叶之彦的谁，建议也早就给过，如何选择是他的事情。
于是，元殊干脆拐进了小道。
叶之彦看不到元殊她们的身影，苦笑了一声。
地上的姜寻这个时候却睁开了眼睛。
他道
“她不要我了，是吗？”
“没有。”
叶之彦脱口而出。
“我其实，只是没法动身子，不是没有醒过来。”
从被那藤蔓上救下来的时候，他就醒了。
元殊的一番话，他听得清楚而真切。
“她不要我了。”
这次是陈述句。
叶之彦抿嘴，看着惨白着脸的姜寻
“你……”
他见姜寻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过去扶着。
“我们，也过去吧。”
姜寻说。
叶之彦一愣
“好。”
两个人，一个刚从藤蔓上救下来，一个刚从水里救上来。
相互搀扶着对方，往刚才元殊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
汴都。
左澜手里拿着一封刚传过来的书信，冷笑
“这人终究是忍不住了。”
姬凉前脚刚走，姬羽后脚就想搞事情。
当他左澜不是人？
姬陇看着左澜，伸手摸了摸左澜的脑袋
“左哥哥，不要生气啊，小陇很乖的。”
左澜被逗笑了
“陛下，你必须要有作为一个皇帝的尊严，否则，你的臣子就不怕你了。”
“可是，他们确实怕我吖。”
姬陇说的他们，是归鹤殿的宫女和太监们。
“他们不一样。”
那帮宫女太监怕姬陇，是怕少年病发时杀人。
而臣子如果不怕姬陇，那么……
怕是蛀虫只会越来越多。
想到这，左澜有些无奈。
姬凉对谁开刀不好，偏要对最忠的元家。
想来也是杀鸡儆猴，为姬陇铺好道路吧……
如果姬陇把这般肆意杀人的姬凉给正法了，那么他的皇位在初期，绝对稳得妥当。
“陛下，臣又要事启奏。”
“左哥哥……”
在左澜视线的威逼下，姬陇眨巴着眼睛，改了口
“允。”
“是，陛下。
臣刚得到消息，姬羽殿下要篡位。
军队已集结，目前在淮京。”
淮京离汴都的距离，脚程大概是两天，大军的行军速度本就快。再加上修整时间，怕是一天便足够。
“姬羽皇兄？”
姬陇有些惊讶地捂住了嘴。
“陛下莫怕，臣会誓死守住汴都。”
左澜跪在地上，庄重宣誓。
“我……朕不怕。
朕就是奇怪为什么。”
“为了这九五之尊的位子。”
“他喜欢就拿去好了。”
“与理不容。”
“可是……”
“陛下！”
左澜目光灼灼
“这是摄政王为您守的江山，请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
姬陇毕竟年幼，稍微大些又因为中毒整日呆在归鹤殿，人心叵测之类的东西，他基本只从书上看到过。
“朕明白了。
传令御林卫，汴都戒严。”
左澜点头，绷着下巴
“是！”
陛下，希望您可以好好成长。
那日姬陇交给他姬凉的亲笔信，信里只有一句话——
扶持姬陇，愿国泰平安。
-
元殊站在了一处悬崖上。
风忽咧咧地吹着，元殊的裙摆吹得猎猎作响。
【宿主，你别想了。
你信不信你现在跳崖，马上就有一只大鹏过来把你驼上来。】
别时刻提醒我，我死不掉这个事情。
“这里有什么？”
白柔玥看着光秃秃的悬崖，不知道有什么药是长在这里的。
“等。”
元殊就一个字。
花菜有些无聊，干脆坐在地上玩起来石头。
几个人站了会儿，天边诡异地飘来了一朵七彩的云。
大概只有成年人巴掌那么大。
白柔玥眼神一凛。
“你见过。”
姬凉肯定道。
元殊闻言，把视线从云上移开，看向白柔玥。
“这云很危险……”
“毕竟是界头云。”
元殊语气轻飘飘的，却毫不掩饰对这朵云的熟悉。
“界头云？”
“嗯。
天尽头，海尽头，山尽头，地尽头……
无边无际的东西只存在于浩瀚宇宙，而这，便是几者相辅相成后存在的东西。”
元殊说着，像那云伸出了手。
“不要！”
白柔玥大叫。
那界头云在元殊的手里，十分乖巧。
看着像是小小一坨的七彩。
花菜看得星星眼，直接从地上蹦跶了起来
“元殊，我也要玩儿！”
她冲去，手刚碰到界头云，整个人开始抽搐，往地上躺去。
头发……直接冲天，隐隐还能看到紫色的闪光。
姬回咽下口水
“这，这是被雷劈了吧……”
说着，又看着元殊。
这人果然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