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热血过，他也曾坚持过，但是一切都没了。
于是，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弟弟也走上了一条和他一样的道路。
蠢弟弟说元殊是光，那就姑且当她真的是光吧。
但是这个光是真的太阳的光，灼热；还是说月亮的光，清冷，就由他来判断一下吧。
元殊接到电话的时候，申屠湛就在边上。
也是他告诉元殊，这个陌生号码是申屠夜的。
“我哥怎么了？”
申屠湛有些担心申屠夜又为难元殊。
元殊道：“没什么，可能就是想和我谈谈人生哲理，顺便喝个茶。”
申屠湛摆明了不信。
不过申屠夜还真是请元殊去喝茶的。
大晚上的，许轻送元殊去了第一茶寮。
元殊被侍者带上去的时候，看着这茶寮的装潢，心里有些舒服。
真的没想到，这个位面的人居然还能弄出这么优秀的国风装潢来。
她略略扫过几眼，看着几乎全是木质的家具，推开了眼前的梨花木门。
“元殊。”
“嗯。”
“先坐下，我们谈一谈。”
申屠夜和之前在sk时初见一样，斯斯文文。
他视线往元殊的身后看了过去，没见着人。
“他没来，在车里。”
元殊拉开椅子，坐下，看着身前已经泡好了的绿茶，抬眸：“你想和我聊的内容，我想你并不希望被他知道。”
申屠夜点头：“自然。如果说你是真心的，那么对你我都好，不过如果要是假的，那不是对他伤害太大了吗？”
这一看就是还没从以前的伤痛里走出来，元殊腹诽了一下。
【宿主，可怜可怜宿主哥哥吧，初恋白月光狠心抛弃自己居然是为钱，多惨。】
嗯，很惨，所以呢？
【……额，我也不知道。】
系统嘿嘿尴尬一笑，直接下线。
最近他下线遁走是玩得越来越熟练了。
申屠夜这一次很是绅士地帮着元殊沏了一杯茶。
澄澈带着些微绿色的水从瓷白的壶口倒出来，瞬间茶香四溢，元殊有些慵懒地眯了眯眼，享受着这氤氲的茶香。
“这茶不错。”她毫不犹豫地夸了一句。
这个位面的灵气并不是很足，但是这个茶水给她的感觉确很舒服。
茶叶是极品，泡的水亦是。
再配上恰当的水温和合适的手法，这茶的口感，不出众都难。
申屠夜有些满意地点了头，“这茶叶是从那六曲山上所摘，水是从古明山上所取，这两个地方是极少数没有开发的两个地点，也是之前一直被保护着的两大地点。”
旅游局的人不是不想要开发，增加国度的收入，但是开发后会引发各种问题。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会对生态造成破坏，尤其是对茶叶与水源。
第一茶寮目前在国度里只有两家，一家在海市，一家在皇都。
申屠夜压着其他的加盟，拒绝把这个品牌扩开出去。
他养着第一茶寮，本就是为了自己。
也因此，对于元殊的夸赞，他也毫不客气地收下。
他就喜欢说实话的人。
看着元殊微微品着茶，申屠夜也不墨迹，直接就问出口，“假设，某一天小湛真的恢复了听觉，那会儿你就不再是他的光了，你会如何？”
元殊放下茶盏，手心还留有着余温。
“我要纠正你一个事情，申屠湛恢复听觉是迟早的事情。”
申屠夜皱眉；“你什么意思？”
元殊淡淡道：“你以为为什么申屠湛只可以听见我的声音？总不会是以为是什么听力突然恢复吧，不是的。”
“他的听觉中枢受到了一定的破坏，靠着现代的医疗水平，治疗是有难度的。”
“你直说。”申屠夜隐隐觉得元殊话里的意思是知道怎么去修复申屠湛的听力。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元殊想过，既然申屠湛的耳朵有问题，那就把这些问题从根源上去解决，想来这也是最为方便的方法。
“凭什么相信你？”
元殊道：“我救过你弟弟的命。”
申屠夜皱眉：“嗯？”
元殊抿了一口茶，摩擦着茶盏的花纹：“你不要告诉我说，你根本就不知道申屠湛差点被人木仓杀的事情。”
申屠夜猛地站起身，恶狠狠盯着元殊：“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多月之前了吧。”
他不再看元殊，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呼吸着外头的空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打了许轻的电话。
“为什么不和我说？”
“是少爷不许。”
申屠湛在某些方面和申屠夜一样，执拗地可怕。
申屠夜在这一点上也清楚，干脆就挂了电话。
“这件事，我会去查。”
他冷静看着元殊，“看来好好聊聊是下次的事情了。”
元殊冲申屠夜举了举手里的杯盏：“那就祝你早日查出来，我可不想哪边被你怀疑成杀人犯。”
申屠夜被元殊这假设给逗乐了，脸上虽然不显，不过阴戾之色明显去了几分。
他拿起自己放在椅子后背的西服外套，搁在手臂上，“关于小湛耳朵的这件事情，如果你可以帮忙的话，那我是真的感谢。实际上我对于你并没有特别大的恶意，不过是你的突然出现让我很担心你的目的。”
“真要说目的的话，目的就是他这个人了。”
申屠夜打开门，手搭在门把上，头也不回，就看着前面，“我希望你记得今天你说的话，真也好，假也好，至少样子你也要给我装出来。”
从申屠湛那里元殊知道申屠夜的故事，所以这会儿也算是有些理解。
理解归理解，但其他的就另说了。
“我会好好护着的，你不用担心。”
申屠夜直接大步离开。
如果说，元殊对申屠湛是真心的，那么作为哥哥，他也会认真去祝福。
但如果是假的……申屠夜站在电梯前，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似乎有些诡谲的光。
如果是假的，那么申屠湛就会有一个难以忘记的经历，相对应的，他也会给元殊一个难以忘怀的纪念。
“叮——”
申屠夜长腿一迈，进入了电梯里，从容按下了负一楼。
-
车库。
申屠湛正在和人发着消息。
[怎么样？]
[希望你的眼光是对的。]
[相信我吧。]
[她好像有办法恢复你的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