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到处都是战斗过后留下的痕迹，大大小小的弹坑，裸露着钢筋水泥的楼房，坍塌成废墟的防御工事，几乎堵塞了整条街道。不过这些对于钢铁巨兽般的坦克而言都不算什么问题，庞大而又坚固的坦克在废墟上如履平地，咆哮着朝前面冲去。


    由于坦克的行驶速度比较快，一路上扬起了不少碎石和尘土，从天空望去，就像是在城市的尸体上划开了一道狰狞的伤痕，让这座早已死去的城市流出了一滴尚未凝固的鲜血。


    “开慢点开慢点！颠死了！”呼延若捂着被撞疼的脑袋，不停地叫喊着。


    薇薇安则兴奋地满脸通红，一边紧紧地抓着扶手，一边撺掇着方刚加快速度。作为一名资深飙车党，薇薇安十分享受这种飙坦克的过程，尤其是当坦克从废墟上一跃而下，重重地砸在地上并砸出一个坑来的时候，薇薇安感觉自己简直要炸裂开来。


    “我们必须在天黑前离开这里，所以速度不能太慢。”方刚说完，拉动变速杆，挂到了更高的档位上。


    即使方刚以一种在城市里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行驶着，周凡亚驾驶的另一辆坦克也始终紧跟在后面。自从两人在十一二岁时初次接触坦克开始，两人大半的暑假就泡在了坦克里，从学习基本的驾驶方式，一直到在草原上飙坦克，方刚和周凡亚在驾驶技巧飞速提升的同时也不断磨合着，两人最终达成了几乎完美的默契，甚至不需要任何的交流，两人也能准确地明白对方的想法。


    两辆坦克在错综复杂的街道中来回穿插，一路向西驶去，时而飞跃落地，时而急转漂移，根本不像是在赶路，而是像在进行一场花式赛车表演，只不过赛车换成了坦克，赛道换成了死城的废墟街道而已。


    “前面有电线杆挡路，炸了它！”方刚喊道。


    “怎么用啊？”呼延若不知所措地说，“当时在ulc训练的时候没学过这种型号的坦克啊！”


    突然，一发炮弹从后面飞来，击中了挡路的电线杆，一声巨响过后，道路被炸通，方刚驾驶的坦克径直冲过了烟雾。


    “我让谢宇开的炮。”方刚的耳机里传来了周凡亚的声音，“不用谢。”


    “还是你了解我。”方刚笑道。


    震耳欲聋的炮声在楼宇间不停地回荡着，一直传出去很远。隐藏在楼房里和下水道中的异形被从休眠中惊醒，几秒钟后，便确定了炮声传来的具体方向，陆续从黑暗中钻出，朝方刚等人包围过来。


    可能有几千只，也可能有上万只，数不清的异形接连不断地从各个黑暗的角落里钻出，如同黑暗涨潮般涌上大街，一望无际，绵延不绝。异形奔跑的脚爪下传来了一阵又一阵闷雷般的响声，震得大地微微发颤，不过坐在坦克里不断颠簸的众人根本没有丝毫感觉，完全察觉不到朝自己包围过来的异形大军。


    “嘶。”隐藏在一座博物馆里的异形皇后也察觉到了闯入自己领地的入侵者，冲旁边的禁卫异形嘶吼一声，禁卫异形会意，一甩尾巴，冲了出去。


    “我们走跨海大桥。”方刚拿起对讲机说道，“在城市里呆的时间越短越好。”


    正当方刚说话的工夫，几只异形突然从路边窜了出来，方刚急忙猛推操纵杆，让坦克拐了个急弯，用正面装甲的棱角朝几只异形撞去。几只异形瞬间被坦克强大的冲击力撞飞，其中一只异形则正好被坦克顶到墙上，被当场撕成两截。


    酸血滴到坦克上，很快便把几十厘米厚的正面装甲烧出了一个大洞，几乎把整块装甲烧穿。


    “大刚！后面有异形追过来了！”


    “奶奶的！”方刚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果然是异形的老巢！”


    呼延若打开舱盖，半个身子探出坦克来，打开了高射机枪的保险。


    “哒哒哒！”呼延若把枪口对准刚刚被坦克撞飞的异形，扣动了扳机，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几只异形都被撕成了碎片。


    与此同时，谢宇也从后面的坦克里探出身来，不停地朝跟在坦克后面的异形开火。


    “我们的坦克没经过防酸处理，很容易就会被酸血搞趴下。”方刚快速说道，“尽量避开异形！”


    可是坦克周围的异形越聚越多，单凭两挺高射机枪根本无法阻挡异形前进的脚步，照这样下去的话，没多长时间方刚等人乘坐的坦克便会被异形大军吞没。


    后面追击的异形越来越多，前方拦截的异形也由零星几只慢慢变成了几十只上百只，浩浩荡荡地迎面冲来，甚至连两侧的楼房上也到处都是异形的影子，正紧紧地跟着坦克，想要找机会跳到坦克上来。


    “避不开啊！照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早晚都会被困住的！”周凡亚焦急地喊道。


    “看见前面那栋六层小楼了吗？等我们过去后炸了它！”方刚急中生智，对呼延若和薇薇安说道，“把后面追击的异形堵住！”


    “可我不会用这种坦克炮啊！”


    “我也抬不动炮弹啊！”


    “靠！”方刚对着旁边的灭火器狠狠砸了一拳，“薇薇安，你会开坦克？”


    “当然，我可是设计坦克的，怎么可能不会开？”


    “唉，死马当活马医了。”方刚叹了口气，“你下来开坦克，我当炮手！”


    “真的？”薇薇安惊喜地问。


    “你给我老实一点，我们现在可是在逃命，不是在高速公路上飙车！”方刚警告道。


    几秒钟后，周凡亚的对讲机里传来了方刚的声音：


    “跟紧我，等我通过前面那两栋楼之后，我会把右边那栋楼炸塌，小心别被埋了！”


    “放心吧。”周凡亚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高了行驶速度，几乎快要贴上了方刚的坦克。


    呼延若和谢宇钻进舱室里，关上了舱盖。两辆坦克洪荒巨兽般朝前冲去，沉重的履带“嘎吱嘎吱”地不停响着，在柏油路面上碾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


    “嗡——”在方刚娴熟的操作下，坦克炮塔圆滑而快速地转过来，对准了坦克的后上方。当坦克冲出两栋楼的间隙的瞬间，坦克怒吼一声，一发炮弹破膛而出，击中了右边的楼房。


    猛烈的爆炸炸断了楼房的承重墙，二十余米高的楼房失去重心，开始朝两栋楼的间隙缓慢地倾斜过来。


    被炸碎的混凝土块“噼里啪啦”地砸在坦克上，不过好在坦克顶部的装甲还算厚实，除了高射机枪被砸歪了以外并没有什么损伤。


    “轰隆隆！”整栋楼房彻底坍塌，把两栋楼的间隙完全掩埋在了漫天的废墟中。除了几只冲在最前面的异形幸运地冲了出来以外，绝大多数异形都被埋在了废墟下面，方刚等人的后方暂时安全了下来。


    “干得漂亮！”谢宇兴奋地喊道，“我还以为我们要被埋在里面了呢！”


    “直接从前面的会展中心穿过去！”方刚对薇薇安说道，“我会帮你清理掉障碍物，你只管向前冲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