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开玩笑的。”秦琻眼看方刚一副喝水被噎到的表情，急忙干咳两声，摆了摆手说，“好了，说正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研究，就是一个临床上的小手术而已。”


    “小手术？”方刚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


    “异形胚胎分离，通俗点说，就是在抱脸虫寄生之后，把异形胚胎从宿主的胸腔内取出来。”秦琻解释道，“事实证明，抱脸虫寄生与异形胚胎发育这两个过程对宿主是没有致命威胁的，宿主的死亡由破胸者直接导致，如果能在异形胚胎发育成破胸者并破膛而出之前将其从宿主胸腔内取出来，宿主是完全可以存活下来的。”


    方刚猛地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是确实挺麻烦的。”秦琻笑了笑，“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帝都集中防御区的那些科学家非要给这手术起个听起来很生猛的名字——宿主重生。”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到底有没有经历过灾难刚爆发时的那一段时间啊？”方刚抓住秦琻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你知道吗？灾难爆发之初，人类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伤亡是由抱脸虫直接造成的，所有被抱脸虫寄生的宿主只能无助地等死，眼睁睁地看着破胸者撕裂自己的胸膛。如果当时能有这个手术的话，不但绝大多数宿主都可以幸存下来，异形的数量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多，世界可能就不是现在这幅千疮百孔的样子了啊！”


    方刚说的确实都是实话，根据ulc的统计，灾难爆发之初，异形的数量并不是很多，而且大多都是比较弱小的信使异形和工蜂异形，人类的伤亡很大程度上都是由抱脸虫造成的——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后来异形大规模地出现，渐渐把人类逼到了现在这幅境地。


    实际上，ulc早就有一套完整且行之有效的反抱脸虫方案，无论是使用全罩式头盔，还是在抱脸虫即将扑到脸上的一瞬间将抱脸虫推开，都可以百分之百的防御抱脸，可即便是这样，ulc每个月还是会收到相当多的抱脸虫致死报告。就连训练有素的ulc士兵都不能保证逃过抱脸虫的魔爪，何况那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而且基本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平民呢？如果这个手术能早点出现，想必成千上万的平民也不会在面对抱脸虫时就相当于面对死亡一样了。


    平心而论，这个手术确实对得起“宿主重生”四个字。


    “不存在的，就算这个手术能早点出现，也改变不了什么。”秦琻摇了摇头，“好歹也是个开胸手术，无论是技术要求还是设备要求都相当高，整个华夏有能力进行这种手术的集中防御区绝对不会超过十个——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虽然这个手术听起来很简单，只是把异形胚胎从宿主胸腔内取出来而已，但你知道我们为此做了多少活体实验吗？从我开始研究这个手术开始，我一共为十九名自愿进行手术的宿主做了手术，但最终只有一人活了下来，也就是最后一名进行手术的宿主。”秦琻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以目前的研究进展来看，把异形胚胎从宿主胸腔内取出的方法只有一个：切断并迅速焊死异形胚胎与宿主相连的血管，将被黏膜包裹的异形胚胎从宿主胸腔内取出，最后对宿主胸腔进行残留物清理。在此过程中，必须尽量避免对异形胚胎的刺激，以免异形胚胎胡乱挣扎而对宿主造成伤害。”


    “你确定这只是小手术？”方刚听得一脸懵逼。


    “如果能设计并制造出相应的自动化医疗器械的话，这确实只能算是个小手术。”秦琻撇了撇嘴，“不过以现在的条件来看，整个华夏有能力进行手术的集中防御区只有帝都集中防御区和天津集中防御区而已。”


    “很强。”方刚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这可是划时代的标志，意味着人类在对抗异形的战争中不再有必死的境地了，我想，如果这个手术能大规模普及的话，战争很快就能结束吧？”


    “对了，你知道始祖药剂是什么吗？”秦琻突然问道，“我之前参加学术交流会的时候听别人提起过这个词，但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查了很多资料也没有查到任何相关的线索。”


    “是听帝都集中防御区的人说的吗？”


    “没错。”


    “看来帝都集中防御区也知道始祖药剂的事情了啊。”方刚沉思了几秒钟，点点头说，“在人类出现之前，地球上还曾存在过另一个文明：巨人族文明，他们的科技水平要远比人类先进得多。巨人族曾经研究过一种名叫‘黑水’的物质，而始祖药剂就是他们在仿制‘黑水’的过程中所产生的一个失败品。说实话，我不怎么建议你去涉及这方面的研究——不但危险而且毫无意义。”


    “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ulc吗？”秦琻目瞪口呆地问。


    “算是吧。”方刚随便糊弄了一句，随即朝面前的实验楼望去，“听说你这里能做基因分析？”


    “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秦琻一愣。


    “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奇怪，但也说不上是哪里出了问题。”方刚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之前在宜昌集中防御去做过一次全面检查，但给我做检查的医生说根本找不出什么明显的问题，推荐我到帝都集中防御区做个基因分析。”


    “宜昌集中防御区？给你做检查的医生是不是叫李佳琪？”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那是我师妹。”秦琻一拍大腿，“不过我不是很推荐你做什么基因分析。”


    “为什么？”


    “因为所有做过基因分析的基因样本都是要备份的。”秦琻解释说，“如果你的基因里蕴藏着什么小秘密，这样一来，岂不全都暴露了？”


    如果不是秦琻连始祖药剂是什么都不知道，方刚差点就相信秦琻知道自己可能被灌了黑水的事情了。


    按照李佳琪的说法，除非做一次基因分析，否则根本不可能检查出方刚的身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如果做了基因分析的话，万一方刚的基因真的发生了改变，方刚极有可能被帝都集中防御区控制起来当做小白鼠研究。


    这就让方刚非常矛盾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方刚想了想，最终放弃了做基因分析的打算。


    “如果你真的好奇的话，等你搞一套仪器来，我自己给你做。”秦琻拍着胸脯说，“虽然仪器不好搞，但我可以保证我的技术。”


    方刚白了秦琻一眼，没有仪器，就算技术再高不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帝都集中防御区的生命科学院。”秦琻笑着推了推眼镜，对方刚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路上慢慢聊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