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怕你不放她离开，才来信找的我，你若想她，可去江南的终南山上看她……”


    她说，她要去终南山。


    她说，怕你不放她离开。


    ……


    苏墨身子一晃，剑从他手中滑落，跌在地上，他靠在空空的棺椁上，目光空洞的望着被飞雪掩盖的世间，恍惚间，有什么从他的眼角无声滑落。


    滴在暖玉砌成的地板上，挣扎了片刻，最终被寒风冻住。


    -


    番外：你是我这一世的孤寂


    我叫苏墨。


    国姓苏，墨染天下的墨。


    母妃给我取这个名字，不过是希望我长大以后可以做一个舞文弄墨的闲散公子。所以，在9岁之前她也一直在将我向此道上引进，可天总是不遂人愿。


    9岁那年，母妃受封王后。


    我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世公子，就是若无意外，便可成为下一任国君的王世子。


    此后，母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变得草木皆兵，变得敏感多疑……


    而相比母后的担忧，对我来说，从皇子变为王世子，变化的也不过搬了个家，从王宫搬到了东宫的世子府，再就是伺候的人更多了，也更毕恭毕敬了。


    我这种天真的想法，一直保持到10岁。


    10岁那年，母后被父皇的妃子推下水小产。


    那日，我从太傅的早课上，偷溜出去跑去看她，母后将我搂在怀里声嘶力竭的哭，她说：“墨儿，你的妹妹没了，她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没了，是母后害死了她！”


    我环住母后的腰，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闻着殿中的血腥味，渐渐的明白了。


    明白了母后的变化，母后说她害死了妹妹，其实是恨自己的无能，她无能所以才会被父皇妃子的推下水，失去了孩子，还要忍气吞声。


    那年，我10岁，我死去了一个素未蒙面的妹妹。


    也死去了10岁之前的我。


    从那之后，我不再偷溜太傅的早课，努力的习文练武，从日出到日落，将自己的日程排的满满的，不让自己有任何松懈。


    母后很担心我，连教习我的武学师父，也很担心我。


    我很累，可我不想再看到母后哭……幸运的是，我的努力终于得到了父皇的嘉许，他不再将我放在那个尴尬的位置上，不闻不问。


    可我知道，这并不是认可。


    15岁那年，父皇问我们，何为皇？


    苏凌说，文能治国，武能定天下，方可为皇。


    父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看向我，我只说，这也只有做了才知道，父皇笑着拍了拍我的头，亦是没有言语。


    其实，我知道苏凌的话是何意。


    他不过是在拍父皇的马屁，因为父皇15岁时，便已跟着太祖皇帝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现又将赵国治理的这般国富民安，父皇便是苏凌口中的那个皇。


    我出了大殿，心想。


    我是不是也可以上战场了？


    ……


    初遇她那年，我15岁。


    塞北的城门前，我看着她被嬷嬷从马车上抱下来，五岁的小女孩，那么小。我骑在马上看她，她也在看我，大大的琉璃眸里盛着城门前翻飞的桃花，和满满的好奇与打量。


    她的娘亲呵斥了她，她不甘的扁了扁嘴，但还是乖巧的低下那颗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