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训她,她扬手作势就要打我——我将她拍在我脸上不疼却很痒的手握在手中,看着她温软却带了几分蛮横的眉目。
我便明白了。
其实我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我忘不了她,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
她很喜欢甜,在她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
可怕苦,却是我第一次知道,太医熬得汤『药』,半口都喂不进去,我是又无奈,又无力,她总有本事,让我束手无策。
我记得上次她大病一场,楚御喂她吃『药』的时候,她虽抗拒,但一直很乖——所以在看着歌妃带着楚御送来的酥糖时,我怒了!
我发怒,一是因为她是我的妃子,楚御多管闲事儿!
二是,因为歌妃。
我让歌妃马上离开关雎宫,可歌妃非要问我为何?
我曾告诫过歌妃,关雎宫并不是她能来的地方,可歌妃还是来了,而且更令我想不到的是,歌妃会对她下杀手……她这个人,对外人一直不冷不热。
可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却是拿出心来维护。
只要被她认定了,她便从不怀疑此人会不会有一天会反过头来咬她一口!她这样很傻,可我却喜欢她这份傻,不知道为何,就是喜欢。
小秋因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嫉妒,就想要害自己主子,所以,死有余辜!
而,她的那只兔子。
之所以会死,我是有些责任的。
当时她『性』命垂危,我根本无暇去关心旁的事物,待她好不容易转危为安,我想起那只兔子时,兔子已经死了。因着被喂了狂躁的『药』,自己咬死了自己。
这些我都没同她说,其实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根本没机会说。
她昏睡了三日,好不容易听着她醒来的消息,我满心欢喜的去看她,可她却说不想在看到我了,又自顾自的『乱』下结论,说我也不想看到她。
最后还说:“……苏墨,我们还是老死不相晚来吧……”
她总是这样,几句话就能将我满心的欢喜清扫的干干净净,我是欢喜她,欢喜的不得了,可我也是人,更是一个帝王!
一次次的被打击,一次次的被无视,我的尊严不允许我低头。
我与她再次陷入冷战。
可这终究是我单方面的宣战,给她请脉的太医像我汇报说她因着上次大病,落下了畏寒的病根,我很担心,想去看她,却又不想低头。
只能让太医要好生给她调养身子。
再见她是两个月后,颜妃去世的那天。
其实我很想停下脚步,好好看看她,可当天风雪很大,风将她的兜帽吹下来时,她便打了个冷战,想起太医的话,我快步的从她身边走过。
再后来,应该发生了不少事儿。
可我,没有任何感觉,哪怕我即将统一天下!
坐在御书房的我,突然想起数年前,她在塞北说的一句话。
我不想承认自己的心境不够,更不想承认自己的生活是黑白『色』,为了证明她说的是错的,我当即便去召见了一个不知名的妃子,把酒作乐!
妃子娇笑着靠在我怀里,我赏着亭外的秋花,饮着进贡的佳酿,发现——心里是空的,眼前是灰的,连同入口的佳酿都是无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