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圣德里哪怕是勉强渡过了这一场灾难,也辉煌不再了。”
人群里面的导师这样叹息着,顺手拍飞了一个杀红眼过来搞他的学生。
“这话怎么说?”在这位导师庇护下的学生害怕之余还是好奇道。
“为师曾经说过,”那位导师拍了拍手,让那几个学生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几十分钟前的课堂上:“每个魔法师身体里都有回路,这些回路内可以流动的魔法量就是这位魔法师可以释放魔法时的最大威力。”
说到这里,导师顿了顿,似乎让学生自己稍微考虑一下。然而现在的环境实在是不适合能让人静下心来思考,所以导师只能继续讲下去。
“回路的魔力流淌量锁死了一个魔法师的实力,单纯的计算这一点就可以粗略的估算一个魔法师的实力,但有一种情况可以突破这个桎梏。”导师朝后一点,眼神中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是讲自己身体内的魔法回路直接在外面勾勒出来……这样一瞬间便可以近百倍的扩大回路流量,理论上放大自己下一次法术的威力——但也只是下一次。”
说到这里,但凡是魔法师都已经明白了这位导师的意思。
先有魔法理论的基础完全建立在体内回路之上的,扩大自身回路也算是魔法的一种——这种作弊一般的魔法最终还是要反馈到施法者的身体上的。
反馈的结果很简单,自空气中抽取的魔力返回施法者的体内,完成一次回路,然后施法者会承受不住返回的魔力,最终爆体而亡。
像乌利尔这种,面对神族竟然始终保持一种高昂战意的疯子,完全可能会做出同那个世界线上,笑着向拉贵尔发动自杀袭击同一种性质的事情。
加百列再阻止已经迟了,巨大的魔法回路倒映在苍穹之上,以肉眼可见的空气扭曲着逐渐形成风暴,各种类型的魔力混杂在一起,逐渐聚集起了颜色不一的“闪电”。
这也是空气中能够聚能所放出来的最大威力的现象(之一)。
没有想象中的四面八方的雷暴,所有的魔力在空气中交织缠绕,缓缓蠕动着,似乎是想突破什么。
蓦地,一道强光闪过,让所有抬头看天的人短暂失明了一会,更有甚者泪流不止。
四五秒的黑暗中,所有人都听到震耳欲聋般的怒吼:
“混账!!!”
这是神的愤怒。
“干得漂亮,乌利尔!”
这是米迦勒的宣泄。
“醒醒,乌利尔……”
这是乌利尔身旁的加百列的悲哀。
“那些家伙终于吃苦头了,不是吗?”
被加百列怀抱着的乌利尔朝加百列比了个桀骜的手势,然后,用尽了气力,徒然放下。
“……”沐浴着同伴的鲜血,加百列眼中微微泛着红光,却又被怒火掩盖。
就这样,宛若一尊赤色杀神,加百列缓缓放下了乌利尔。
“米迦勒……”不管米迦勒能不能听到,加百列朝不远处的米迦勒呢喃:“现在该你了。”
好歹是听到了的米迦勒,就处于不远处深坑正中的米迦勒,伸直手臂朝加百列比了个大拇指。
加百列于魔法阵中取出剑,在血色弥漫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于此同时,隐藏在云后的神族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乌利尔堵上性命的一击,到底是没有伤神分毫,但却在某种意义上撕裂了他们最为骄傲的东西。
于是万千神雷劈下,包裹着神圣的光芒,朝下面的蝼蚁劈去。
阿瑞斯扭曲着面庞,他现在终于收起了玩心,只带着战神纯粹的杀意,要毁灭脚下跳脚的蝼蚁们。
阿格蕾丝沉默着,但皮肤皲裂开来,鲜血淌出。而一直在被动挨打的魔法盾却顶了上去,宛若要将雷电压碎一般,就带着一种悲壮挤了上去。
雷电劈在盾上,到底是将盾劈碎了。
眼见如此,一直瞧不起人类的阿瑞斯竟然产生了一种舒畅感,但旋即就又被羞恼代替了——他已经认同了这群蝼蚁。
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正羞恼间,一个身影自还未消散的雷暴中出现——依旧是那柄巨剑,但举剑的人却换了一个。
巨剑悍然砸下,但却被阿瑞斯拦住。
“不可能!之前的巨剑破裂,她也应该深受重伤才对!”
一个天使诧异地喊道。
“闭嘴!”
心烦意乱的阿瑞斯骂了一句说话的天使,而后者也是惶恐的跪下。
加百列直视着不可一世的神族,主动松开了巨剑。
“跪下,认主!”
一位天使这样呵斥。
一心想置加百列他们死地的阿瑞斯突然产生了奇怪的感觉,想象着这些不从神命的蝼蚁们跪在自己的脚下面——这样也是一种征服不是吗?
眼见着这位伪天使似乎是放弃了抵抗,再看其面容的阿瑞斯,心里不由的产生了一股子邪念,突然又想象着把她放在自己的身体下方……
或许可以用阿瑞斯所处环境来解释他为什么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但神性堕落至此,其实也是一种悲哀。或许早在他想要做神族主人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神明了。
邪念上头间,阿瑞斯突然觉得冷风在脑门上飘来,于是他连忙往后撤离。
此时的加百列手里已经是换了一把更加小巧的长剑,猩红的剑身透着一种神圣的气息。
“这是……那些怪物……”
阿瑞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然后便下体一痛。
“滚!!!”
强大的剑气吹过,阿瑞斯看着掉落在自己面前的小阿瑞斯,愤怒到理智尽失。
于是他拔刀,一刀将尽力格挡的加百列砍下,随后一刀,积蓄着力量,朝着下方圣德里砍下。
那是一种比“神罚”,更加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