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璇认识中的有所差别，在这个世界中，神明的寿命悠长，但还是会死。


    持续时间大概会有几千万年。


    因为其寿命过于长久，所以对于神明来说，死亡反而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但是，拥有寿命，也就意味着，神明会死亡。


    所有的神都“在劫难逃”，但是本身代表着死亡的赫尔呢？


    站在死亡最高点的她，显然可以主宰人类的生死，可以接纳神明的灵魂，但偏偏方璇却已经脱离了生与死的境界。


    “你有妹红的能力，从来不用在意生死问题，若不是动用神力抹除你的存在的话，谁都拿你无可奈何，理论上说是个神都可以碾压你，但偏偏赫尔不能，因为她代表着死亡。”


    神是最不能自我否认的种族，所以否认方璇的生死是赫尔最不能做的事情。


    “你这样说的话，我就放心了。”


    方璇笑了一下，紧张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老实说，方璇在得知赫尔是神族之后，就一直绷紧着神经。所谓没有挨过子弹的人不会从内心深处畏惧枪械，而同样的，没有直面神明的人不会清楚力量间的层次性差距。


    方璇紧盯着延伸的天际线，眼底埋藏着一丝不安。


    书看出来了，张了张嘴，想要安慰方璇，但是最终沉默了。


    有些东西，书是不能，也没办法帮助方璇的。


    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


    方璇再睁眼的时候，月色已经铺天盖地的笼罩在墓碑上了。


    猩红的月光拍在墓碑上，不经意间给人一种苍白的感觉——似乎就像是月光倾泻一样，人的生命力也是不断流逝的。


    方璇眯着眼睛，将目光从房间小窗中投出——那里，巴罗奉了赫尔之命，已经等候多时了。


    方璇深呼吸，起身，朝巴罗走去。


    她有些期待赫尔的行动了。


    *****


    赫尔罕见的扔了那把伞，在这个世界，方璇有一段时间也一直保持着那月的形态举着她的伞。


    原因也不是别的，就只是犯单纯不习惯脑袋上面一只笼着血光而已。


    “你准备好了吗？”赫尔平常就保持着冰冰冷冷的表情，但这时候也表情显得尤为严肃。


    “风险有多大呢？”方璇问道。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有风险呢。”难得的，赫尔露出了笑容。


    “这种事情只有傻子才认为没有危险的吧？”方璇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富贵险中求，大陆顶尖的治疗师都束手无策的魔符回路修复方法，似乎值得我搏一把吧？”


    听了方璇的话，赫尔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睛也眯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为了朋友……这话也太假了吧，说出来你也不信吧？”方璇耸了耸肩，道：“实话说，我这次所冒的风险比你想的要少的多，所以请不要只是认为我是一个会一些魔法的人类。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吧，请开始你的表演。”


    方璇一挥手，示意赫尔开始行动。


    赫尔微微点头，看似对方璇的话波澜不惊。


    但是转身，赫尔的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


    她有感觉方璇的话并不是单纯的自大，而是有所依仗的，作为遗留神族这点第六感她肯定是不缺的。


    但是，方璇的凭依是什么，赫尔到现在都看不清楚。之前觉得这个人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丫头，但赫尔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首先就是圣德里的人，竟然敢放心的让方璇跟着自己来到这里——就之前来送行的人数来看，除了阿格蕾丝有些担心之外，其他的人都泰然自若，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方璇自作主张前来的事实。


    其次就是，方璇曾经对抗过神族。


    因为自己的身份，赫尔有些先入为主认为抵抗神族也就是那么回事，但是现在她才想起来方璇是一个人类。


    是一个与神族有着一道鸿沟的人类。


    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小看这家伙的啊……


    赫尔感叹着，伸出了手。


    无数暗灰色的光球自土壤下方浮上，冷色的光芒之中所包含的力量让方璇不由的侧目，但是那种光芒落在赫尔的眼底，却是让她峻冷的脸庞都柔和了许多。


    就好像见到了久别的朋友一般。


    暗自记下了赫尔现在的表情，方璇的目光落到现在正在赫尔脑袋的上方，正在不断旋转的漩涡当中。


    “这是什么？喂喂，这个法则的话，能把我困在时间漩涡当中的吧？？”


    方璇感受着里面的法则力量，脸色不由的难看了起来。


    之前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生死好吧？所以才有对赫尔说的那句分外装x的话。


    嗯，我所面对的危险比你想象的要少的多——自己刚刚说了这句话。


    然后人家反手就搓出了一个时间法则上的漩涡。


    不死这种事情，说起来也并不是无敌的事情，就好像是当年被绑在山顶上的普罗米修斯一般，虽恶鹰啄他不死，但是却成为了他受刑罚的前提。


    所以眼下，方璇一旦被吸入一个法则过强的时空漩涡当中，那么即便她有那月的力量也只能迷失在其中——除非是紫妈的力量，否则方璇也就只能在里面不断被撕碎然后再重生。


    早知道就继续扮猪吃老虎了，现在自己的脸好疼啊……


    “嗯？竟然还有这种力量？”


    被方璇过于急切的声音召唤，书也懒得用仪式感极强的挂饰给她沟通了，她的声音直接想在了方璇的脑海里。


    “……你没料到吗？”


    “没有，这可不是我疏忽了，这种力量是现在赫尔所不具备的啊，明明比神界的有些混子都强了，啊……原来如此。”


    书唠唠叨叨的，但随着她的感知进一步深入，书也是看出了端倪。


    “你的语气有些奇怪？”


    “啊，有些隐情的，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呐，我有些东西想见证一下，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书很少用这么正式的语气说话，通常情况下她都是喜欢调戏方璇，把真正的事情藏在心里的，否则的话方璇现在早就旁敲侧击挖出了书的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