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活死人吗?”陆怡琳看着他问。
李楞了一下,半晌说不和话来,尴尬地咳嗽了下说道:“要不是看在你是······”
“我是什么?前楚鸣朝公主?”陆怡琳看着他说道,“你们也这么认为?跟着我们,保护?因为我是公主?可我不是。”
“陆怡琳这是生气了?”余姚小声问顾青,“这么一句小话就生气了?”
“她不一直都喜怒无常的吗?跟她姐姐一样。”诸葛承烨说道。
陆怡琳白了他们一眼向山顶走去。
山顶之上的墓碑看起来比下面的要高档许多,也整齐很多。
“喂,你们谁啊?”突然出现两个老人,拦住了他们去路。
“是我!”黄梵宸站出来。
看清来人两个老人立刻恭敬起来,说道:“少主。”
“我来拜拜我父母,你们让开。”黄梵宸说道。
“呃,少主,您身后是······”两个老人看见身后的一群人问道。
“我,我害怕,多带点人不行吗?”黄梵宸解释。
“行,行行。”两个老人自觉让道。
随后黄梵宸大步走进去,其他人路过俩老人时,低着头,月黑风高,两人又是老人,看不清也很正常。
“那俩是,守墓人?”张子轩问。
“不是,我们一个小地方要什么守墓人,他们是我爷爷的好友,是看着我爹长大的,当年爹和娘不明原因意外身亡,他们二人又岂会不知其中缘由,但深知自己插不上手,也不想因此连累了家人,这才请缨守墓。”黄梵宸哀伤地说。
“这都是什么文字?你爹的墓在哪儿?”陆怡琳问。
这些墓碑上有一些他们看得懂的文字,也有一些事他们看不懂的文字。
“这些以前都是同一用中原文字,后来谷里来了一个西域的人,他说在墓碑上篆刻一些文字能给逝者带去安宁和幸福,但他不知道如何翻译成我们的文字,就用了他们那的文字,再后来人们慢慢形成了习惯,墓碑上篆刻的名字也变成了西域的文字。”黄梵宸解释。
“那你父母的墓在哪儿?”陆若怡问。
“在这儿。”黄梵宸指着一个墓说道,这个地方相较于中间略偏些。
“爹,娘,恕孩儿不孝。”黄梵宸跪到墓前实实地磕了三个头,依旧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声音哽咽地他们说,“动手吧。”
刘雨阳看见他这样,在他的身边也跪下。
几人看着他们,一时说不上话来。
“动手吧。”吴铭小声说。
几人这才开始抛坟,一会儿就看见露出来的棺椁。
“看到棺材了,梵宸,冷静点儿。”陆若怡说道,接下来就是撬开棺材,里面躺着的人三年前是中毒死亡,不知道毒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这三年里面的尸体会变成什么样。
“开吧。”黄梵宸声音有些哽咽,但他极力忍住了。
开棺的几人相视一眼,点了下头,开始撬棺材。
听着一声声钉棺钉被撬开,黄梵宸身体颤抖地越来越厉害,身旁的刘雨阳心疼地搂住,黄梵宸只感觉很安心,看向刘雨阳,强扯出一个微笑,眼神更坚定。
“咔”最后一个钉子被起开,众人开始推棺材,棺材很重,废了好大的劲,终于棺材盖被推到了地上。
看到棺材里的东西,几人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才看向跪在前面的黄梵宸。
“怎么了?”刘雨阳看见那几人异样的举动问。
“你们,自己来看吧。”诸葛承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爬了出来说道。
刘雨阳和黄梵宸相视一眼立刻起身跑过去。
“我,我爹娘呢?我是,我是亲眼看着他们被送进这里的啊?怎,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呢?”黄梵宸震惊地找,就连里面枕头褥子底下都翻了个遍。
“怎么,怎么会没有呢!”黄梵宸越来越急。
“梵宸,梵宸先别急。”陆若怡说道。
“我爹娘呢!”黄梵宸根本没理会到处找他的爹娘,跪在地上用手刨土,“爹,娘!你们在哪儿!”
看着失控的梵宸,刘雨阳心疼,眼泪很不争气地掉落,多久没哭过了?上前一把搂住他,说道:“梵宸,别挖了,我们,再找。”
黄梵宸感受到刘雨阳的怀抱,浮躁的心渐渐平静,又感觉到眼泪滴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哭了?黄梵宸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她一直都很坚强,比男人都强,现在哭了,看他心疼哭得。
黄梵宸停止挖土的动作,倒在刘雨阳怀里,在他的怀中才能真的感觉到安心。
“少主!少主!”远处传来那两个老人的声音,黄梵宸现在毫不在乎被他们看到他在做什么,他现在还很想质问他们,他好好躺在墓里的爹娘去了哪里,他们自告奋勇来守墓,守到最后确实一座空坟,他的爹娘不翼而飞了。
“少主,你们这是······”两位老人看着被抛开坟,惊讶地问。
黄梵宸冷眼看着他们,从刘雨阳的怀里站起来质问道:“我问你们,我爹娘去哪儿了?你们这三年是怎么看得墓?!”
“这······”两位老人相视一眼,最后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少主,你真不该问我们。”
黄梵宸看着他们,冷笑一声说道:“看来是知道了什么了,是那个杀害我爹娘的家伙吗?他让你们偷得?”
“少主莫怪,偷尸的并非是我二人,但也不是杀害谷主的人。”一个老人说道。
“不是?那有谁会偷尸?!”黄梵宸吼道。
“是,是林媛小姐。”老人难为地开口,“我们当年请缨守墓也是为了防止有人知道墓里真正的情况。”
“林媛?她为什么要偷尸?!”黄梵宸惊讶地问。
“这,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她只说,是为了谷主好,是为了圣药谷好。”老人说道。
“去找林媛。”吴铭说。
随后几人快速地奔向了林媛的所在地。
“扣扣扣”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正在睡梦中的林媛和住在一起的几人。
“怎么了?大晚上的?”林媛揉着惺忪的睡眼,披着单薄的外衣开门,看到的就是风风火火的几人。
“我有事要问你。”说着黄梵宸直接推门而入。
一间不大的房子,里面却塞进了十六人。
“你们竟然去找了谷主的尸体?!”林媛不可思议地问。
“我问你,我爹娘的尸体是不是在你这儿?”黄梵宸问。
“在我这儿。”林媛毫不避讳地说。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黄梵宸一生气拍桌站了起来。
“能好好说话吗?!你急什么!媛媛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陌世一听黄梵宸的语气很不高兴地吼回去。
“你喊什么。”林媛也给了陌世一个白眼,陌世没再说话安静地站在她身后,林媛又安抚黄梵宸说道,“当年义父和义母突然暴毙,你我二人都知道他们是中了毒,在你走后一天我就派人将二位挖了出来,毒源还没有找到,若多年后你归来,他再用相同的方法毒害你,你又当如何,所以唯一个的办法就是及时找出毒源,所以,义父义母的尸体是我唯一的办法,很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黄梵宸安静下来坐下,问道:“我也是想在我爹娘身上找毒源,所以在今晚抛了坟,我来谷里也一段时间了,你为何从未告诉过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抛坟本就是对逝者的不敬,一藏又是三年,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说这件事。”林媛低下头去。
黄梵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那我爹娘呢?他们在哪儿?”
“跟我来吧。”随后林媛站起身说道,“今日,你们怕是见不到了,我不敢将他们放到我住的地方,所以我把他们放到了药庄,明日找个借口出谷,我带你们去见他们二人,梵宸,你要做好准备。”
离开了林媛的住处,黄梵宸失魂落魄地走在前面,刘雨阳也放弃思考其他东西,搂着他往前走。
看到前面的两人,众人齐齐叹了口气,谁的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红色的,即使是不同的职业,感觉也是一样的。
“明天你们四个就先暂时潜伏在谷里吧,看看有什么异常,我们几个出谷,你们小心点儿,别被发现。”陆若怡说道。
“好。”四人答应很爽快,不知在何时起,他们杀戮的内心也被一个叫“情”字的东西填满。
第二天······
黄梵宸几人一起吃着无味的早餐,突然被一阵通传声惊道。
随后就见林媛带着陌世高高兴兴地走过来,说道:“吃饭呐,吃好了没?说好的,你们输了今天陪我出谷采草药的,不许耍赖。”
几人惊得看向林媛,随后明白过来,黄梵宸激动地说:“吃好了,吃好了,走走走,去,去采草药。”
“别急,我看你桌子上的饭都没动多少,吃饱再去。”林媛按下激动的黄梵宸说道。
黄梵宸立刻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几人也配合着快吃起来,没一会儿桌子上的盘子就空了。
“我们走吧。”黄梵宸站起来说道。
“走。”八个人浩浩荡荡地背着竹篓除了谷。
一出谷,市井的熟悉感觉立刻袭来,感觉好久没有见到熟悉的场景了。
“你的药庄在哪儿?”黄梵宸立刻问道。
“跟我来。”林媛陌世前面带路,不知道二人是不是故意的,穿得衣服竟然都是一样的。
来到一处排着长队的大宅子门前,门口四个高手守着,大门大开,里面的人一会儿进一会儿出,有高兴有失望。
“你带了什么?”门口站岗的一人冷冷地问前面的大叔。
“我,我自己家的红薯,我想给我唯一的儿子看病,求求你,让我进去吧。”老人家哀求道。
“你儿子呢?”那人又问。
“他重病在身,下不了床,求求你,让我见见大夫吧。”老人家求道。
“你叫什么?你儿子又叫什么?”那人问。
“小老儿叫王寿,儿子叫王才。”小老儿说。
“稍等。”那人接过老人家一篮子的红薯走了进去,一会儿又出来,将红薯还了回去,说道,“你走吧,药庄是不会给你儿子治病的。”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老人家有些急。
“为什么?”那人冷哼一声说道,“回去问你的好儿子。”
“我,我儿子做了什么?!”老人家着急地问。
“哼。”那人不再理会高声喊道,“下一位!”
“小哥,你为何不救他?”刘雨阳上前问道。
“你是又何人?”那人比刘雨阳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得无礼。”林媛上前。
“是。”那人看见林媛立刻低头退了回去。
“跟她说说,是为何不救?”林媛说。
“是。”那人又对刘雨阳说道,“他家境一般,是个秀才,只是跟着城里的太守的孙子相交甚好,说白了就是跟班,太守的孙子十八岁,爱好嫖赌,他也跟着,前几日林家的一小姑娘被他二人轮奸,那小姑娘性子烈,不但自己想死还想拉一个垫背,拿锥子戳进了王才的肚子,有郎中吊着命,但也离死不远,你说这人该不该救?”
刘雨阳一时无话,若她还是将军,还是大理寺少卿,强,暴,案,凶手一律处斩,不管背景是谁。
“药庄不会无缘无故救人,要收东西,东西不一定,也不会无缘无故袖手旁观。”林媛说道。
“媳妇儿真帅。”陌世不要脸的夸奖。
林媛白了不要脸的他一眼,反正已经习惯了,随便他占便宜吧,对他们说道:“进来吧。”
“你爹娘,在里面。”林媛带他们进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周围许多高手镇守,看的出来她很紧张她的义父义母。
黄梵宸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里走,他有些胆怯,一直都那么想见一见,却偏偏只隔一扇门的时候顿住了步伐,不敢面对,他害怕看见面目全非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