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贺一愣说道:“你娘她,女中豪杰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陆怡琳沉默,她对娘没有印象,娘死的时候她才三岁,何来记忆,陆若怡那时六岁,倒是有些模糊记忆,不过娘的样子也早已忘得差不多了。
“何时多了个弟弟?”陆怡琳问他,反正她没记忆的时候娘已经死了,姐姐也从未提起过还有这么一个弟弟,“看他的样子,比我也就小了一两岁吧。”
“······”陆南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怡琳就陪他沉默,架势就是要得到他的回答。
良久,陆南贺才开口道:“对不起。”
“别对不起了,将你的人都撤了吧,我和姐姐都不喜欢被人监视。”陆怡琳扭头说道。
“他们可以保护你们。”
“让我们离归魂阁远远地,彻底断绝瓜葛,阁主不觉得这才能保护我们吗。”
“······”
“我们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有什么筹谋,即使志得天下,也与我们姐妹无关。”陆怡琳冷冷的说。
“你这么关心你姐姐,为何还要离开?”陆南贺问道。
“好。”陆怡琳转身冷眼看着他说道,“若你以后有什么荣华富贵,你去找姐姐,不必来找我,那些虚的东西,我陆怡琳不在乎。”说完转身回了屋里。
当她决心离开的时候就将所有人抛在脑后,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懦弱也好,她想随自己的心活一次,不是为了别人,先是为了归魂阁,再是为了刘雨阳和黄梵宸,她不知在何时开始,厌倦了整日一群人的生活,不是因为讨厌和同伴在一起,而是觉得自己永远融不进他们,总感觉自己是孤独的那一个,任世间繁华吵闹,她觉得自己在一个密闭安静的小屋子里,独自一个人空虚地待着,面对张子轩的感情,却一再选择逃避,当自己正视的时候,才发现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可怜人,所以,她选择离开,或许自己一个人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在院子里看着进去的陆怡琳心情有些复杂,他总觉得这个小姑娘好像有什么心事,眼睛不如从前坚定嗜血,不知何时有些淡漠,像是看透了这个世界,看破了红尘,对一切提不起任何兴趣,明明今天来找甄华音的时候,还和一个正常人一样。
陆南贺不住这里,本来这里就很挤,又来了个陆怡琳,他自然不会住在这里。
某客栈······
晚上快打烊的时候,陆南贺一番乔装后走了进来,里面的小二看见他立刻上前迎接,迅速将门关上。
归魂阁所有的据点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归魂阁的人,只有陆若怡的在水一方只有她们两个是归魂阁的人,她当初提议这个的时候,陆南贺也是依着她的性子没多管。
“阁主。”掌柜出来迎接,“您何时来的,怎不让人通知?”
归魂阁主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无意来此,路过歇歇脚。”
“是。”掌柜说道,“今日药庄派人送来一封信,已经告知上面的人了,没想到阁主您亲自来了。”
“所为何事?”归魂阁主冷漠地问。
“归魂阁王级杀手琳已离开归魂阁,其余八位大人无法出来,想了个办法送信出来,问我们如何做。”掌柜如实禀告道。
“我知道了。”
“啊?”
“我今日见到她了。”归魂阁主说道,“传我令下去,让所有归魂阁的人,见到陆怡琳不可打扰,派人告知我一声就好,不可监视,平常就好。”
“是,那洛······”
“等他们从圣药谷出来后就回来吧,做该做的事,不必再去保护他们,对他们如陆怡琳一样,告知一声就好,不要打扰。”
“是。”
二日,圣药谷······
“林媛!”刘雨阳跑到林媛住处大喊。
“怎么了?”林媛问道。
“你以为不告诉我们就能瞒住了?这几日我全身心照顾梵宸无心理会,但不代表我会就此息事宁人。”刘雨阳生气道。
林媛知道她此时来的意思,说道:“本就没想瞒你们,前几日你们二人中毒太深能做什么?”
“那就以意外结尾?”刘雨阳生气说道,“你不是说不会有人害梵宸吗?!”
林媛:“······”
“你说话呀?凶手他们两人中的一个对吧?”刘雨阳冷冷地说。
“黄梵宸好了?”林媛突然问道。
“之前还好的很快,可能太累了,现在十分嗜睡。”提到黄梵宸,刘雨阳的语气平缓了很多。
“太累了?如何累到了?”林媛看向她问道。
“他脑子不是伤到了吗?可能他努力恢复累到了吧。”
“哪有那么多的可能。”林媛说道。
“有人害他?”刘雨阳紧张蹙眉。
林媛没有谁说话。
“你知道是谁对不对?!你为什么不早说?!”刘雨阳情绪很冲。
“我不知道,只是你都痊愈,他不可能到现在还不醒,推论而已。”林媛说道。
“你跟我回去看看他。”刘雨阳说道,现在整个圣药谷里能信任的就只有她了。
“好。”林媛答应。
“我陪你一起去。”陌世说道,刚刚刘雨阳冲她喊的时候就想出来了,只是看到林媛让他不要管。
“陆若怡在圣药谷里暂时没人会害她,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刘雨阳生气说道,他们来自归魂阁,谁知道归魂阁筹谋什么大计划呢,黄梵宸身份可是未来的圣药谷谷主,难保他不会害他,即使是林媛在,她也不想冒险。
“不用了,你不方便。”林媛岂会不知刘雨阳的顾虑。
陌世没说话,即使再不想离开,也知道他们有多忌讳自己,他们任何一个人出现都不方便,反正在圣药谷里,陆怡琳或者林媛都不会有事。
黄梵宸的房间里,陆若怡和吴铭已经在了,都奇怪地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黄梵宸。
看到刘雨阳林媛来了,立刻说道:“你们来了,看看黄梵宸,我总觉得他不对劲。”现在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不对劲儿了。
林媛上前,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为他诊脉,又扒开看了看他的眼睛和嘴巴,随后问道:“他最近醒来一次是什么时候?”
“今天吃饭的时候,雨阳知道了火灾结果就去找你了,是我和吴铭把他叫醒吃的饭,吃了没几口就又睡过去了。”陆若怡说道。
“饭?把他吃的饭端过来,我看看。”林媛说道。
吴铭立刻去拿来了饭菜,放到林媛面前,林媛每道菜都夹起一小块,尝了尝便吐掉漱口。
“饭菜没问题,而且都是大补。”林媛说道。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刘雨阳问道。
“原因不明,身体很正常,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林媛说道。
“会不会是你太紧张了?”刘雨阳听到林媛的结论送了口气问道。
“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最不正常。”林媛说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我回去看看医书,观察几日。”
正当林媛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床上的人抓住了胳膊,强行睁开双眼,艰难地开口说道:“五,五行,八卦······”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就又睡了过去。
“五行八卦?”林媛皱眉思考,“黄梵宸从小就对五行八卦十分痴迷,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五行八卦不是阵法上的吗?我自小就在战场上,任何阵法我都有研究,对他有什么伤害?”刘雨阳问道。
“那谷外的阵法,你可会解?”林媛问道。
刘雨阳:“······”
“黄梵宸十二岁就能在谷内谷外来去自如,他研究阵法五行可比你厉害多了,他临走之前还将这谷外的阵法又改善了一下。”林媛说道。
“可这和他的病情有什么关系吗?”刘雨阳问道。
“不知道,但黄梵宸不可能在此时说些无用的话,别忘了他也是个医者。”林媛说道,随后就走了,走到门口之前有说,“你放心,黄梵宸一家对我家有恩,我定会护她周全。”
出了门就见目莲和佳乐急匆匆地跑过来。
“你们来做什么?”林媛问道。
“梵宸哥哥还没好,我担心雨阳哥哥,来看看。”佳乐说道。
林媛看向她严肃地说道:“之前是我的错,刘雨阳是个女人,她是黄梵宸要娶的妻。”
“什么?”佳乐犹如晴天霹雳,短短几天的时间,她一下子就失去了两个她想嫁的男人,之前一直以为心里喜欢黄梵宸,盼他盼了三年,三年后她遇见真正让她心动的,准备全力去争取,却被告知是个女人,而且还是黄梵宸的未婚妻。
“天下,天下怎会有如此英俊的女子?!”佳乐还是不敢相信。
“你爹没和你说过?”目莲也奇怪地看向她,之前离开的时候,在外面就听说过刘雨阳女人身的事,所以在谷内见到她的时候,听他们说起她是刘雨阳才没太多惊讶,这件事二长老在外一直有眼线又怎会不知?
“爹,爹也知道?”佳乐眼中水雾氤氲。
“你爹最近烦心事比较多。”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佳乐突然吼道。
林媛看向她心中满是愧疚,叹了口气说道:“黄梵宸最近身体不舒服,我们别在他门口吵架。”
“哼!”佳乐生气扭头离开。
“哎。”看着悲愤离去的佳乐,林媛愧疚地叹了口气,看向目莲问她,“你呢,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边走边说。”目莲脸色正视起来说道。
“好。”
走在路上,目莲对她说起了事:“那场火灾是我爹做的。”
“我知道。”
“你知道?”
“圣药谷就这么大,那晚为黄梵宸点香的女孩儿是三长老的,三年前就被三长老送给了黄梵宸,只是当时黄梵宸离开了,圣药谷没有经过训练的人,纵火了总会有人露出马脚,他们怎会顶得住二长老的拷问,全招了。”林媛说道。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下令杀了你爹,为什么要隐瞒说这是一场意外?”林媛问道,目莲点点头,“大家都是一个地方长起来的,二长老和三长老也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会下得了手。”
“可梵宸哥哥······”
“若是黄梵宸,也一定会定这场是个意外,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黄梵宸叫他们一声二伯三伯,他有多重情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不知道吗?”林媛说道。
“对不起。”目莲低下头说道。
“你为什么道歉?”林媛看着她问。
“我代替我爹向你们道歉。”目莲说道,“你是谷主的义女,自然也算黄家人,算梵宸哥哥的姐姐,我不敢跟梵宸哥哥说,对不起。”
林媛笑了笑,摸摸目莲的头说道:“没有人可以为他人的罪行买单,这一次,看在往日情分,二长老和我原谅了他,但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爹的,还有,所有参与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媛媛姐······”
“梵宸继位需要威慑,否则,怎能为以后的事做抉择?”这个“事”,可不是谷内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外面,天地骤变的大事。
目莲低下头不说话。
林媛笑着看向她说道:“目莲你是个聪明人,回去劝劝你爹,或者······”林媛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道:“或者,你做三长老。”
目莲被这番话惊呆,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反应,呆愣在原地。
“梵宸重孝,他不喜欢看到家庭内乱,你还是回去好好劝劝你爹吧,必要的,把我的话带到。”说完林媛离开,头也没回。
目莲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反应,就连寒风吹过都感觉不到任何冷意,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房间里了。
饭桌上,目莲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她的三长老爹爹,做长老,谷内唯一可以监督谷主的职位,让所有人都敬畏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