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死,任务完成。
林涛死了,而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他的任务是林涛。
柳杨真的彻底搞不清楚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
会不会是在做梦呢。
难不成他在不知不觉当中进入了一个幻境里。
这所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他内心里所担心的罢了。
可是,这是真的吗?
柳杨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酸。
怀抱里的身体很沉,就像是一块巨石沉在了水底里,不停地向下滑落,逐渐变得冰冷,再也不会浮出水面。
所有人此时都没顾得上柳杨到底是什么反应。
只是明白了柳杨刺中了弓长张,而弓长张很显然受了很重的伤。
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从这里快速的离开。
“走!快点!动作都快一点儿。”
老大爷朝后面的人喊道。
甚至都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他都在这里面呆了五六十年了,大半辈子的青春都交在了里面,他又怎能不高兴,不激动,这外面的世界会是怎样的景象。
“哎,那柳杨呢。”
回头看了一圈,发现柳杨的怀里还是躺着弓长张的尸体。
离开小跑的过去,抓着柳杨的胳膊,“我说你这个瓜娃子到底在想什么呢?趁现在不跑,你抱的那个死机吧啦的鬼干什么。那又不是你亲人。”
“快点,要是晚一点可就来不及了。”
但是无论他怎么拽,柳杨的身体根本一点都没有动。
他有些愕然,扭过头来看着他。
“你怎么回事。”
这时,老大爷有些生气了。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别托累我们,我们还不想死呢!”
“你没事抱着他干什么,他又不是你爹!”
老大爷的声音越来越大。
正说着,脾气越来越大,越想越生气。
自己的大好青华,竟然被一只鬼给囚禁了一辈子。
拎起脚就要上去踹,柳杨猛的抬起头来,眼睛冰冷冷的盯着他,眼睛里沉睡的巨蟒已经苏醒。
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剧毒冰冷,剌骨锥心。
仿佛只要他只要这只脚一下来的话,那么他这只脚可能要从此与它隔绝了。
老大爷被他这眼神瞪得一打颤。
极大地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竟然瞪着我。”
“你既然为一只鬼瞪我。”
“我到底是不明白了这个。刚刚要把你给摔死的鬼到底他有什么好的地方,你竟然这么向着他。”
“别忘了,他刚刚可是要把你摔死。”
老大耶,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气愤。
搞不懂这孩子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时之前一副冰冷冷的样子,谁也不放谁,死后才开始兔子假慈悲了。
“自己该干哪去就去哪,不要在这里面瞎掺和。”
“小心溅了你一身的伤。”
江一川忽然走了过来,眼睛冷冷的盯着他。
似乎一开始,江一川就并没有对他表示出什么善意。
“哼,你们兄弟都是一样的,过河拆桥,翻脸就不认人了。”老大爷冷哼一声。
“不需要你来说。”
紫色碎发飘散起,红色的光芒。
“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时,陈一风也开始跑了过来,哼哧哼哧的喘着气,似乎累的够呛。
但是没想到他一过来,就看见他们陷入争吵。
“总而言之,老朽的话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要跟来就跟不,跟来就陪着这等死。”
老大爷完全就没有搭理陈一风,挥挥袖子直接走了。
搞得陈一风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糟老头子又是哪根筋开始打错了。
陈一风转过头来看着柳杨,半天没有说话。
当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虽然他的心里也非常的纳闷儿,为什么柳杨在抱着刚刚那个会要杀了他的人。
“你先走吧。”
管盼,也没有离开,而是向柳阳这边走了过来。
陈一风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江一川,觉得他们两个人好像有些怪怪的,似乎隐藏了什么是。
并且这个事情貌似还不能告诉他。
陈一风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一直站在黑暗的悬崖高处撒着网,而他们则是网子里那逃不掉的鱼。
陈一峰还想说什么,柳杨却出声阻止了他。
“你走吧。”
“可是前面...”
“放心,他已经死了,前面也就没有危险了,你只需要跟着那个老头儿,他便会引着你出去。”
“你怎么办?”
“我随后就到。”
随即柳杨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怀里的那个人。
看脸,会觉得不是他,但有些地方,并不是看脸就能看出来的。
陈一风点了点头,一只手挽着小柯的手,缓缓的向后面走了过去。
一点点的退去。
“哥哥呢?他难道不走吗?”
“不,哥哥随后就到。”
“他让我们先走,让我们在前面等他。”
点了点头。
“哥哥怀着那个人很珍贵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看到哥哥不停地抱着他。”
“或许吧。”
“那为什么哥哥还要伤害他呢?”
“可能他忘了吧。”
“他忘了自己最爱的人?”
“......”
或许吧。
陈一风第一次转过头去,所看到的真的变成了黑点。
一点一点的消失。
寂静。
寂静的大露台上残残损损的,只留下来了三个人。
三个性情冷漠的人。
“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一下吗?”柳杨轻轻而问。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管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样,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愉快。
让她高兴的根本就不想离开,哪怕连着最后的闭幕都要尽入眼底。
“你是谁?”
“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承载着这具身体。”
忽然,管盼笑了,而柳阳没有开口。
“我就知道,你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
“活在你身体里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又或者是三个人。”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现在躺在你怀里的既是弓长张,也是林涛。”
“他们是一个人。”
柳杨静静地听着。
“他是鬼。”
“不,他不是。”
那为什么说他们是一个人。”
“难道有两个身份的就一定是鬼吗?”
略微带着一丝谑笑。
“就像你拥有着几种人格,我难道就能说你是鬼吗?”
沉默。
“呵呵,真是个傻子。”
“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声音渐渐变淡,也离开了。
管盼走之后,只有江一川还在这。
他拍了拍柳杨的肩膀。
“一起都回去再说吧。”
两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