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从自己的眼前中淡淡的消失了。
他并没有追上前去拉着他,质问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想让他快点离开这里。
还是觉得不要沾上这次的战役。
是觉得他现在的生命不多了。
还是觉得他在这修罗场中的时间不多的。
柳杨的心中有着无数个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谜题,但是他的一双脚注入了铅一样,根本不能抬动半刻。
就那样静静看着她。
不知道为何。
为何觉得是她是一个非常陌生的人,如今和他他非常熟悉的人,他似乎看的不太清楚了。
柳杨转过头去看着,现在在庭院之中仍然吵的面红耳赤的两拨人。
都是为了放自己能够从这次战役之中活下来。
毕竟谁想要死呢?
恐怕没有一个人想要的吧。
那他呢?
他想不想死?
如果他需要的话,他可以随时随地就能死。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做呢?
说不定,死对于他来说,或许就是一个解脱呢。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逃脱这里了,也就摆除了鬼群的对于他的困扰。
他也不用每天度日如年,一般的生活于,这忐忐忑忑的折磨之中。
可是他好像却并没有这样的做。
因为,他也想要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也开始变得不择手段起来,到最后他还是成为了最令他讨厌的那个人。
看了多长的时间,柳杨也记不清楚了。
只是就这样的静静的站在那里,迎向那一丝丝冷冷冻人的风一样。
想要把自己给吹醒。
“柳杨,你还在这里呀?我都快找你找疯了呢。”
听到了在自己的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柳杨转过头去看了看,原来是男子正气喘吁吁的,朝着自己这边跑过来。
“快点,我们快点去。”
那家伙累的够呛的,看来想必是找了不少的时间。
“去哪里?”
“当然是快点离开这里呀,难道你刚刚没听见那下面一堆人都在叽里呱啦的讨论什么吗?。”
“马上就要发生战争了,咱们跑吧,像他们这种级别的战役,我们肯定是抵挡不了的,就算是炮灰也算不上。”
现在不跑到底该等到什么时候呀?难不成等到这里面的恶鬼全部都玩完的时候再跑。
“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老者不是不在这里吗,既然他不在的话,那我们再待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反正我们来到这里,不就是来找他的吗?”
“所以我们应该快点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到达下一个地方去找他。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真的是太长了。”
“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哪里等着我们来去救他呢。”
男子发现柳杨语气中的犹豫,不免得快语说道。
他可不想在这里变成一个炮灰。
所以便就拼命的劝道。
“你要想清楚呀,记住了,在这里面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呐,都是一群厉鬼,他们要是发起狠来,那可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凭我们这样的实力,要是在这里的话,能够待到多长时间呢?”
“一天还是两天?”
“你我又不是只能去降妖除魔的,哪怕就连是这赶尸匠在这里,他不也得缩着吗。”
“可是,我还有好多的问题还没有弄明白呢。”
“哎呦我的哥啊,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去想着什么破问题,只要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连活不下来的话,你的这些屁问题,有个屁用呀!”
可是不论男子怎么劝到,威逼还是利诱,柳杨根本就没有听他的,最后两个人,终于算是达成了协议。
在这里待上一天。
如果那一天的时间还是没有找到解决他问题的答案的话,那他们就立刻的离开这里,不得有半点延误。
“可是总不能我们两个人离开吧。”
“还有木师傅他们该怎么办呢?”
“放心,这点全部都交给我来办好了。只需要你答应我的条件的话,所有的事情到那天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男子非常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的。
说完之后,男子兴高采烈的跑了下去。
马上就要离开这么个鬼地方,他能不高兴吗。
但是柳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千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的出现在了柳杨的身边,并且柳杨一直都没有发觉他。
“想什么东西呢?想的这么出神。”
后来直到千鬼发出的声音后,柳杨才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我怎么没发现?”
语气之中丝毫没有半点隐藏的惊讶。
“一直就在这里了。只不过你没有注意到我而已。”
柳杨不知道他说的一直就在是指的黑衣女子他们在的时候,还是说刚刚男子过来的时候。
又或者说其实,他从早上就一直在这里呆着了。
“你一直待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也是跟他们一样看他们笑话的?”
柳杨的话意有所指。
而千鬼呢,似乎也明白那两个奇怪的家伙的乐趣。
“那倒不是。”
“只是想在这里,看看最后一片美丽的夜景罢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柳杨一时半会还没有从他的神回路当中转个神来。
“没听明白吗,意思就是说这片的土地马上就要被催毁了,最后的美景,也有可能变成你坟前那一堆堆乌鸦门口的礼花。”
千鬼语气非常平淡的说出来,就好像说的是令一个人的事情一样,跟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摧毁、葬礼、乌鸦、烟花......
不知道为何,在柳杨的脑海当中,突然的浮现出那一层层孤寂悲廖的色彩。
一片落日之下,长长升起的炊烟,在天空之上汇聚出一抹浓墨的色彩,带着孤寂的悲凉,就像是一条条的大雁一样,失去了飞向南方的眼睛,变得空洞。
那一片大地之上,渐渐堆起来的土堆子,上面乱草杂生,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但是你却能清晰的看见那一堆堆的土堆子上面隐隐带着血迹,哪怕依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似乎仍能感受得到,这周围孤寂寒冷的氛围。
就像是永远不会来到的春天一样,这儿永远都是寒冬。
隐隐约约之间,天地之上,你大约能看见一个人影,他好像跪在那一排排一个个不知名的墓堆上面。
他的身体在颤抖。
他的墓堆在流亡。
一天一滴的泪流下来,哭瞎了他那双满是空洞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