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放到明处,让哀家看看。”
“是。”
几人来到廊亭,太医也在来的路上。
余兮仔细看着石桌上的小东西,伸出手指碰了碰它。
俪贵人一旁紧张的攥着手绢,不知道太后要做什么。
“你给它吃了多少鱼?”
“不多,也就两条。”
两条?“多大?”
思索回忆了一番,俪贵人伸出手,比量了一下。
看着俪贵人的动作,余兮心里翻了个白眼,面色有些难看,“你不知道这东西,不能吃鱼吗?”
“啊?”俪贵人一脸的忧心,“嫔妾真的不知道啊,只是看着它吃的欢喜,就都多给了它一些。”
“行了,还没死呢,就让你给捧到地上了。”余兮又看了眼那黑色的小狗,自己应该没有看错。
那是吃鱼鲜类过敏了,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自己也知道贪食,没脸见人,所以才蜷在那里不动弹。
自己刚才动他的时候,明显看着它还有反应。
果然,一会儿太医也是这么说,那俪贵人还有些将信将疑。
估计也是养在闺中,什么都不懂,一看见那小东西那副德行,便乱了阵脚。
“都赶紧回去吧,长了这次教训,下次知道注意了?”
“多谢太后教诲,今日要不是有太后,嫔妾就和这小东西,阴阳两隔了。”
说着,又小声的呜呜了起来。
余兮脑门直疼,这当时选秀女的时候,自己到底是见没见过她啊,怎么给她的过的关。
就指着你还泡皇帝呢,我看你自己的眼泪,先把自己给淹死了。
恨铁不成的看了眼地上的俪贵人,“行了,别哭哭啼啼的,回去休息吧。”
“是,嫔妾遵旨,也请太后保重圣体。”
“嗯。”余兮点了点头,还算有点教养,还知道想着自己。
“等一下!本宫的身体自是有人照顾,只是陛下,是哀家的儿子,更是你们的夫君,多关心挂心陛下,才是心用对了地方。”
“是。”
“陛下每日午后,常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哀家体弱不便,你可以代哀家,去送些茶点,也算尽心。”
“嫔妾遵旨,谢太后。”那俪贵人心里乐开了花,想不到今夜竟有这样的际遇,手里的小东西,果然是自己的好运气。
转身的余兮,脸挂笑意,便轻飘飘的离去。
哪里来的体弱不便,手脚不利。
躲在暗处的沐崇,看着余兮脸上那明晃晃的笑容,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薛苏和心道,这他都赶上什么事了,陛下这怒气,他想感知不到,也不可能,这到底又是谁惹怒了他啊。
心中叫苦不迭,他从来没想过当圣人的贴身内侍,自己师傅,在先皇去了后,也被放出了宫,谁能想到,竟然是自己这个最差劲的徒弟,接了他的班。
都给他道喜,他喜从何来,天天悬着脑袋过日子,他真的累啊。
昨天夜里开了个好头,余兮一夜的好眠,早早的就起来。
“她们可都在外面候着了?”
“禀太后,差不多到齐了。”
那就是有没到的呗,也是自己起的太早,稍作了等待,余兮走了出去,看着满室的妍丽。
果真是自己选的人,看着都是这么的端庄得体,好心情的余兮,觉得今日的这些女人,格外的赏心悦目,丝毫忘记了之前,自己是怎么腹诽她们无用。
“可都休息的还好?”
“谢太后关心。”
余兮看向了俪贵人,“你那小东西如何了?”
“太后吉言,昨个后半夜便好了!”
“那就好。”余兮看着在场的这些女人,不多一共才六位,视线不由得停在了女主魏湘湘的身上。
“陛下为我大郢操劳,你们无事也要多加关心。”
“是。”
“平日里见不到皇帝,便多去御花园,走动走动,陛下还是经常去那里散心的。”
“御书房也同样,身为嫔妃,虽不得干政,但是照顾陛下,总是你们的责任。这连日来的酷暑,也还没有消减的意思,多送些甜汤凉茶,你们的心意,陛下总是会感觉到的。”
“是。”
“哀家自是知道你们懂事,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陛下也好知道,到底该多去哪里走动,不是?”
你看看,这一套套的,先是偶遇,再是送关怀,再接下来可就是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这简简单单几个步骤,让余兮三言两语,安排的明明白白,余兮都佩服自己的说服能力。
要不说好事成双,这心情好,带着好事也多,今个薛苏和竟然来说,皇帝以后都不和自己进晚膳了,你瞅瞅,这事闹的。
怎么这么称心如意呢,余兮差点乐出了声。
“陛下也要多多注意身体,莫要太过操劳,你也要替哀家提醒。”
“是。”薛苏和跑完了这边,便立刻回去复命。
听着薛苏和重复着太后的话,沐崇的面上依旧是一派冷静。
“你退下吧。”便继续埋头公务。
不过须臾,薛苏和再次进来。
“什么事?”
“俪贵人送来的凉茶。”
握着笔的手一顿,一个墨迹染了白纸,沐崇皱了皱眉。
“留下吧。”
“是。”
......
“什么事?”
“淑婕妤送来的甜汤,正在门外...”
“留下,人回去吧。”
“是。”
......
“......”还没等薛苏和开口,沐崇已经抬起了头。
“无论是谁的,都留下东西,走人!不要再问了。”
“是,奴才这就告诉太后...”
“谁?”
“太后,太后的人。”
沐崇叹了口气,那个女人,他昨天就知道,今天会有这个场景,但是亲身经历和想象,完全是两回事。
他以为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受这些影响,可是听着一个又一个,她到底是多希望自己和别人一起。
“让人进来。”
很快,福雅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茶盘。
“太后呢?”
“太后娘娘正在宫中礼佛,特命奴婢给陛下送来。”
看着那个淡定的丫头,仿佛看到了余兮一般,都是老钟坐定,什么都影响不到她一般。
不同她一起用膳,她竟丝毫没有反应,却还变本加厉,给自己这里送人。
倒头来,气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