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尔脸上露出了嘲弄的神色，道：“这蠢货都不知道得射脑袋才行，把自己挂在树上，变成了招摇的诱饵，真是一团糟。”


    看样子很明显，这只行尸的腿部大部分都被啃食殆尽，应该是在上吊自杀后不久，亦或是刚刚把自己吊在树上的时候，有行尸出现，将他的小腿生吃了。


    安德瑞亚在后面也打量着行尸，只不过看了一会儿后，就忍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明明经历过这么多了，可是这只行尸的惨状实在会让人浮想联翩，一联想到有一个人被挂在树上，下面有行尸咬食自己的身体，安德瑞亚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还好吗？”达里尔看向有些不堪的安德瑞亚，他倒是习以为常了。


    “努力不吐出来。”安德瑞亚摆摆手，以后还不知道要面对多少这样，或更残忍的情形，所以安德瑞亚强忍着那从胃里往上狂涌的胃酸。


    “想吐就吐吧。”看到安德瑞亚这个样子，达里尔笑了。


    安德瑞亚皱着眉头，却拿达里尔毫无办法。


    “不，我很好。”安德瑞亚将那股酸水忍了回去，“我们聊点儿别的吧。”


    思考了半天，其实她和达里尔说话的时间并不算很多。莫尔还在的时候，安德瑞亚对莫尔的流氓本质很是不看好，所以连带着其兄弟达里尔也是很少理会。


    其实达里尔并没有像莫尔那样，引起营地里的人们反感。而正好恰恰相反，他每天基本上都会去野外打猎，保卫营地的安全。


    “你是怎么学会射击的？”安德瑞亚问道。


    “我得吃饭。”达里尔几乎没有想，直接脱口说道：“这是我们和行尸的共同之处。”


    达里尔盯着树上低吼挣扎的行尸，冷声道：“我想这是他变行尸后，第一次离食物这么近。你看，它挂在那里，好像一个大皮纳塔。”


    （皮纳塔：墨西哥玩具。用铁丝当骨架，外面用纸绑住不同造型，里面塞满糖果。）


    也不知道树上的这个人，具体是什么时候变成行尸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达里尔和安德瑞亚眼前的这只行尸，从没有进过食。


    吊在树上，怎么进食。


    “其他行尸把它腿上的肉都给吃了…”说着，达里尔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拨弄了一下行尸。


    可谁知，安德瑞亚注意到他这个举动，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我以为，怎么换了个话题的。”咳嗽了两声，安德瑞亚抱怨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吐出来，总比强忍下去要舒服多了。


    达里尔笑道：“这就是笑我屁股痒的代价。”


    想了一下，相信卡萝尔的心情应该比刚出来时要安稳许多，达里尔转而说道：“我们回去吧。”


    如此深夜，很难有所发现。


    达里尔转身就走，可是走了几步。却察觉身后没有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安德瑞亚正眼睛紧紧盯着那只行尸，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也许，她想起了艾米。


    “怎么了？”见安德瑞亚没有动身的意思，达里尔表示不解。


    安德瑞亚：“这个，它…”


    一下子，达里尔便明白了安德瑞亚的意思，于是很无奈道：“不，它不会伤害其他人的，不值得浪费一支箭。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退出了。让他挂在那里吧。”


    达里尔手中弓弩的专门配箭十分珍贵，因为已然无处购买，虽说平时可以用木棍之类的代替，但总没有原箭好用和精准。


    况且，那只行尸挂得那么高，射中头颅后，怎么取下来？难不成还爬上树，把绳子隔断？


    听了达里尔的话，安德瑞亚默不作声，轻挪脚步，靠近了行尸。她来到行尸底下，近距离观察。


    那行尸挥舞着双臂，两只毫无血色的手掌，一抓一抓的，似乎是想要下面不远的安德瑞亚撕成碎片，再吞入腹中来缓解那饥饿的肠胃。


    安德瑞亚好像不再畏惧这只行尸，她注视着其面孔，竟有些呆了。


    恐惧、迷茫、解脱、愤怒…


    从行尸那的空洞眼中，安德瑞亚仿佛感觉到了一种讯息，她说不清楚，可是却能体会。


    达里尔察觉到了安德瑞亚的变化，沉声道：“你，还想活着吗？”


    自从艾米死后，安德瑞亚的眼神里，就没有光彩。在之前，她就想和杰奎还有詹纳博士一起等待爆炸，可是被戴尔阻止了。


    如此就可以想到，眼前这只行尸的出现，肯定又将安德瑞亚丢失在混沌迷雾中的心，藏得更深了。


    安德瑞亚转过头，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达里尔。


    达里尔被这眼神弄得不知好说些什么，只好言道：“只是问问。”


    缓缓吐出一口气，安德瑞亚看了一眼行尸，又看了一眼达里尔，说道：“我回答你，你射杀它，公平吧？”


    世上又有多少行尸，可以像它这般得到解脱。


    达里尔点了点头，能得到她口中的答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于箭矢嘛，其实无所谓。


    见达里尔妥协，安德瑞亚也只好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想不想活着，或者有没有必要活下去，也许活着只是一种习惯。”


    达里尔看着安德瑞亚，安德瑞亚也看着达里尔。任由那行尸胡乱叫喊。


    “这个答案不怎么样。”达里尔没有对于安德瑞亚表态，不过依旧举起弓弩，对准了行尸的脑袋。


    嗡！


    随着达里尔扣动了弓弩的扳机，一声无息的闷响从手中传播开来，那行尸低沉的吼叫声也戛然而止。


    “浪费一支箭。”留下这一句话，达里尔就没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安德瑞亚注视了一会儿，也随之离开了。


    公路这边，有一个身影游荡在其间。


    戴尔和卡萝尔闲的无事，谈论起索菲亚小时候的事情，顺带着，戴尔也回忆了一番自己的儿女。


    憋在心里，总是不舒服的，说出来，也能让那份思念之痛，缓解些许。


    但是那种氛围，古云还是呆不惯，所以就下了房车，再去那些废弃的车里，寻一波物资。


    还别说，真又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一支手电，一支全自动机械表，还有一把手枪和一盒子弹。


    手电，是那种比较方便携带的手电，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全自动机械手表，表内设置一个围绕发条齿轮的可转动的重锤，当人的手在运动的时候，重锤就做小幅度的圆周运动，带动发条齿轮，将发条上满，当发条紧到一定程度时，重锤仍在动，发条上满后齿轮空转，不再给发条上劲。看上去比较结实耐用，不过古云不是很懂表，估摸着价格应该挺高昂的。以前他用不着也舍不得买，现在，就笑纳了。


    手枪，是一把德国沃尔特p99手枪。古云身上已经有了两把手枪，一把m9和一把g19，这把用不着了，不过这个年代，最稀缺的战用物资，就属枪支弹药了。


    说到p99，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它却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它是007电影系列中，詹姆斯·邦德的配枪。


    它外形紧凑便于携带，弹容量大，只比古云的格洛克g19稍大一点。也是一代名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