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和奥蒂斯两人互相搀扶,疲于奔命。可肖恩毕竟脚上有伤,一个踉跄,连带着奥蒂斯一同摔倒在地。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低吼声,像是惹怒了蜂巢一般。
“必须走到街上,然后返回到卡车那儿。”奥蒂斯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那臃肿的臃肿的身体,和沉重的背包,累得他真是让他上气不接下气。
肖恩咬着牙,他很清楚现在这样的险境,行动不便,弹药匮乏,再加上行尸数量如此之多,已然是绝境了。
“我们到不了。”肖恩沉声道。
“那也得试试,伙计!”奥蒂斯可不想坐以待毙,他还得回去。有家,有妻子,有家人在等着他,他不能死在这里,更不可能等死。
“加油,起来!”
“你来拿这些包,然后往前走。”肖恩声音有些嘶哑,他把背包解下,对着起来的奥蒂斯说道。
“我不会丢弃你的。”奥蒂斯说得斩钉截铁,语气中满是坚定。
身后的吼声愈发的近了,肖恩怒地猛捶了一下地面,喊道:“好吧!”
于是肖恩也挣扎的从地面上坐起身来,掏出手枪,问道:“你还有多少子弹?”
奥蒂斯查看了一下,说道:“还有四发。”
肖恩:“我有五发,有一发在枪膛里。”
重新背上背包,肖恩一瘸一拐的和奥蒂斯前行。可是,肖恩完好地那条腿,像是注了铅块儿一样,沉重无比。
往日行尸那仅仅比走步快一点点的速度,此时竟像夺人的生死线,正慢慢向肖恩靠近。而奥蒂斯虽然身体完好无损,但速度却没有比肖恩快多少。
两人还是不是开上一枪,打击一下渐渐靠近的行尸。
“我还剩一发了。”奥蒂斯苦闷道,现在距离他们的车,还有挺长的一段距离,这样下去,和行尸群僵持。哪怕进了车,也会还没等开车,就被行尸团团围住的。
“我也是。”肖恩说完,忽得停下了脚步。
绝望中,他脑中想起了和洛莉交织缠绵慰藉的往昔,和那温柔的面孔,以及卡尔的天真无邪。
再看向奥蒂斯时,肖恩眼神中有了一抹冷漠。
“对不起。”
奥蒂斯不知道为什么肖恩会对自己说对不起,可他马上就知道了。
随着一声枪响,肖恩枪中的那仅剩的一发子弹,进去了奥蒂斯的大腿之中。
奥蒂斯发出撕心裂肺一样的叫喊,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此时直接躺倒在地。鲜血从那弹孔中汩汩的流了下来。
肖恩不管奥蒂斯的痛呼,上前拽着奥蒂斯身后的背包就往外拉,这是救卡尔的东西。
双手紧拽背包,身子坐在地上,双腿蹬着奥蒂斯,肖恩目呲欲裂道:“给我松开!”
嘭嘭两脚踹在了奥蒂斯身上,挣扎中,奥蒂斯紧握瑞克给他枪的手,也是吃了一下劲,将那最后一颗子弹打了出去。
两人扭作成一团,最终,随着肖恩把背包从奥蒂斯身上扯掉而落下了帷幕。至于瑞克的那把蟒蛇配枪,不知为什么,也被肖恩捡了起来。
肖恩刚站起身来,没走两步,回头一看就瞧见,奥蒂斯已经被身后到来的行尸扑在身下。散发腐臭的血口撕碎了奥蒂斯那充满脂肪的外表皮,露出血淋淋的鲜肉。随后,无数毫无血色的枯爪扯下一条条血肉,送往自己的嘴里,露出了即使在黑夜中,也能依稀看见的白色。
这一幕活生生吃人的场景,就发生在了肖恩的眼前。
……
“有头鹿,走到我们面前,我发誓它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卡尔看。我看着卡尔,卡尔看着鹿,鹿也看着卡尔,那个瞬间只是…刹那而过。”
“他醒来就谈起这一瞬间而不是中枪,或是教堂里的事。他说的是美好的事情,有生命力的事,我们还能有美好生活,一个像这样的地方,还没到死绝的地步,还没有。”
“我们必须坚强一点,经历这些以后我们还可以相信奇迹。你问我为什么卡尔活着比较好?他谈起了那头鹿,洛莉。他竟然谈起了那头鹿。”
瑞克和洛莉正在说着之前卡尔见到鹿时,那种对美好事物所透露出的向往,那是对生的向往。所以,他想借着此事,打消洛莉那种消极的心理。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洛莉听到后面,已是涕泗交颐,不能自已。
吱~
赫谢尔推门而入,对着瑞克和洛莉点了点头,便给卡尔做起了检查。
不久,赫谢尔面色不太好,说道:“他失血的速度比我们补充的还快,而且他腹腔积水,我们不能再等了,否则他会没命的。”
“我必须知道,你们是否希望我动刀,因为我觉得这孩子时间不多了,你们必须做出选择。”
“选择?”洛莉哽咽道。
“选择。”相比洛莉的慌乱,瑞克更加稳重一些。他对洛莉说道:“你必须告诉我怎么做。”
看着瑞克那深邃的瞳孔,洛莉的心似乎坚定了一些:“动手术吧。”
赫谢尔和他的大女儿,也就是那个金发妇女搬来了一张金属桌子,应该是临时的手术台,亦或是曾给动物的手术台,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好,都站到床角,把输液袋放到床单上。”赫谢尔手里忙活着,还指挥着旁边的人。这副有条不紊的样子,真的稍稍稳定了瑞克洛莉夫妇的心神。
“我数到三。”
他们需要每个人抓一个角,合力将卡尔抬到手术台上。
“一!”
“二!”
“三!”
随着赫谢尔话音落下,昏迷的卡尔已经被抬到手术台上了。望着那一盘的医用手术工具,接下来就不是瑞克和洛莉能操上心的了。
金发妇女搬来一盏灯,照亮了手术台。
“瑞克,洛莉,你们还是回避一下吧。”见瑞克和洛莉迟迟不走,赫谢尔说道。因为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让他们感到不适,尤其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
瑞克刚想要和洛莉退出去,耳朵一动,听闻外面有动静,他赶忙来到窗户边,看见竟然是肖恩他们开出去的车,瑞克顿时喜出望外。
“老天!”瑞克激动的喊道。
其他人也明白了过来,赫谢尔叮嘱了金发妇女照看卡尔后,便随着瑞克和洛莉急走了出去。
如果那些医疗物资到了,那个卡尔活下来的概率将会大大增加。
一声急刹车划破这片寂静,肖恩从车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背包。
“卡尔怎么样?”
房子里几乎所有人赶了出来,见到车安稳回来,都舒了一口气。
可是众人忽然感觉不对,赫谢尔问向肖恩:“奥蒂斯呢?”
而所有人身后的亚洲女孩儿夏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扑通一声瘫坐到了地上,头帘掩盖住了那空洞无神的眼睛。
肖恩见所有人瞧着自己,想要知道为什么只有他独自一个人回来了。
他目光躲闪,没敢看众人的眼睛,缓缓低声道:“没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