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寂静的森林里,有一只小松鼠攀爬着树木的枝干。忽得响起一道破空声,将它牢牢钉在了树上。
达里尔非常麻利的将箭矢和松鼠一并取下,拔出箭矢,收回箭袋之中。此时松鼠虽然还有所挣扎,但生命力正急速的流失。
熟练的骑上马,达里尔在山脊上到处观望。在路过一片河流之时,他停下了脚步。
河流正中堆积的朽木上,有一个布娃娃卡在其上。这个布娃娃,达里尔很熟悉,因为正是索菲亚一直爱不释手的玩具。
达里尔下了马,走下河坡,把这个泥泞的布娃娃捡了起来。他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又抬起头,对着周围大喊道:“索菲亚!索菲亚!”
可叫了几声,依旧没有想象中的回答。
他叹了一口气,将布娃娃拧了拧,把脏水挤去,随即别到身后,重新上了马。
走了许久,忽然几只鸟飞了起来,把达里尔身下的马给惊动了。
“嘿,嘿。悠着点,悠着点。”达里尔安抚着马,马是很容易受惊的。
可不料,在走了不到五米的时候,马下传来了一声“嘶嘶”的尖锐声。
正是一条草莽!
马被吓得扬起了前蹄,惊慌不已。达里尔一个抓得不牢,就被翻下了马去。
这本是山脊,地形险峻,虽不说陡峭,但是也难行。如果单凭人类行走,恐怕会累的不行。可是要骑着一匹马,行走就方便了许多。
然而眼下这幅情形谁能想到。
达里尔翻下的地方,正好下面是坡度很高的斜坡。他落地不稳,滚了下去。跟滚雪球似的,越过越快,停不下来。达里尔也想手脚并用,使得翻滚的身形得以缓解,可是太快了,加上石头土块儿之类的,砸得达里尔是一阵头昏眼花。
翻下斜坡,达里尔狠狠的落在水中,但水极浅,以至于他这一摔,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混蛋!”顾不上额头以及其他地方的擦伤或摔伤,达里尔捂着侧腰,紧紧咬着牙关。
那里被他携身带着的箭矢,由于滚落而刺穿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用于专门击杀行尸的。
挣扎了半天后,达里尔趟着河流,走到了岸边,嘴里却不停地吸着凉气。
他从身上撕下了布条,绕着腰将那贯穿侧腰的箭矢固定住了。应该只是刚好从外表穿过,没有太深。
但即使这样,在捆绑的过程中,伤势处传来的剧痛,也让达里尔头上的冷汗直流。
弄完这一切,达里尔抬头一看,顿时心如死灰。几乎垂直的五六十度的斜坡,涌出一阵无力感。可再看向别处,跟这里的情况基本上差不了多少,更何况还要过水,那只会让自己的血液流失的更快。
所以,从这里爬上去,是唯一的选择。
达里尔捂着腰,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当起了拐杖。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连忙转过头,盯着那里。当他寻找弓弩的时候,发现竟不见了。想必是不知掉落在了哪里。
虽然他还有手枪,但弓弩对他的意义十分重大,几乎是如同他的生命一般。没有了它,那他达里尔是谁?
失去了它,他也便失去了作为狩猎者的存在意义。
那声音愈发的近了,达里尔一边警惕着,一边用木棍在浑浊的河里挑拨着。万幸,很快便找到了。
侧腰重伤,导致一走路就会牵连着引发疼痛,更何况这种爬坡很费力。所以基本上,达里尔每走一步,就会停下来抓着在斜坡上,连根生长的植被喘息一会儿。
“你行的,你都爬过一半了,别跟个娘们儿似得。”望着身下已经爬过近十米的路程,达里尔为自己打气道。
突然,脚下踩着的泥土石块儿一空,达里尔那往上爬的身体只觉得没有了着力点,再想抓住旁边的植被已然是来不及了。
于是,他再一次滚了下去。
……
格伦坐在营地里,见洛莉提着水桶走过,连忙跟了上去。
“管好自己的事,格伦。”察觉身后跟随的脚步声,洛莉头也不回的冷漠道。
“你怀孕了。”格伦小声道,语气中还有些不敢置信。
闻言,放置水桶的洛莉猛地抬起头,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格伦,凄惨道:“别告诉任何人,求你了好吗?”
格伦忽然眼睛一歪,看见了远方搜寻回来的瑞克和肖恩。洛莉发现了格伦的注意,回头也看见了两人,忙又再一次低下身子,假装弄起了水桶。
“你还没有告诉他?”格伦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毕竟是人家自己家里的事。但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赶紧告诉瑞克?
可格伦哪里知道,这个孩子压根就不是瑞克的。
假装忙活的洛莉发现回来的瑞克和肖恩有些不对劲,赶紧走向了瑞克。看着走开的肖恩,问道:“怎么了?”
“我和肖恩谈了很久。”瑞克道。
洛莉神色一紧,看着瑞克那沉重的脸,她以为肖恩把他们的事告诉给了瑞克。
瑞克继续说道:“他希望停止搜查。”
听罢,洛莉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顺着问道:“你怎么想的?”
“如果里面是卡尔,怎么办?你希望我们继续找他吗?”这是换位思考,没错,站在他人角度,谁都可以为了大义而说出那些大义凌然的话,可是要换做当事人使自己呢?又有几人可以做到那么理性?
对啊,换做是卡尔,肖恩会放手吗?答案从冒死为卡尔找医疗物资就可以看出。
“如果是卡尔,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洛莉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对,肖恩的意思,说会削弱我们的力量,还说我不能替队伍做出有利却艰难的决定。”瑞克有些激动。
“哪个决定不艰难?”
“但我可能开始觉得,那没什么意义了。”瑞克的意志被肖恩说得有些动摇了。很有可能因为寻找,而失去同伴,那么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瑞克道:“他说这是数学题,最要紧的是活下来。还有多少燃料,多少食物,多少弹药,等式里容不下半点软弱。当你这样看待生活的时候,就容易多了。”
洛莉抚摸着神态失常的瑞克,柔声道:“听我说,我们谁都没有准备好过这种生活。你用已掌握的信息,做了你能做的最棒决定,你一点儿都不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