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厉禛城一圈圈追着慕芊芊要解药，百里晴觉得好笑，看了一会儿，回头正好对上卫清的眼睛。
想到进门时他说的话，马上收敛了笑容。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晚上。”
百里晴有些犹豫:“云崖山什么样子？”
卫清看出了她的不安，收回视线：“云崖山现有三位长老，分别是师父，二师叔，和小师叔，师父只有我一位弟子，二师叔弟子众多，不过差不多都已下山，只余掌门大师兄，还有两位师弟师妹，小师叔还未收徒。”
“云崖山上下弟子不过数百人，却是雍州最负名望的派别，门中弟子也大都是雍州城有声望的富家子弟，不可多得罪。”
百里晴默默听着。
“我从未见过玄霜圣尊。”
“师父为人和善，容易相处，二师叔刻板守旧，在他面前需谨慎言行，小师叔什么样你也知道。”
百里晴颔首。
“那……我要以什么身份上山？”
“到时会安排。”
“然后呢？”
百里晴认真看着他。
上山之后呢，什么时候报仇？
卫清看穿了她的心思：“等你有足够的能力之后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百里晴握住拳头，默默点了头。
歇息了一会儿，到了晚上，在林府用过晚饭之后他们便启程出发。
慕芊芊舍不得跟他们分别，情绪很低落。
“亲亲，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百里晴做不了主，看向卫清。
一旁的厉禛城啊啊啊地叫个不停，指着自己的喉咙给卫清看。
“啊啊啊！”
带上她，我还没解药！
“你做主。”卫清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厉禛城马上又凑到百里晴面前，双手合十。
“啊啊啊。”
小晴儿，求你了。
慕芊芊也晃着她的胳膊。
“亲亲，求你了，我想跟着你。”
她这样可怜兮兮苦苦哀求的样子让人心里不由发软。
“那好吧。”
多一个人也没什么。
慕芊芊和厉禛城同时笑了。
做好了安排五人去了码头。
小林子亲自送他们上了船，厉禛城想跟他交代什么，张了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愤恨地瞪了一眼慕芊芊。
慕芊芊很是得意:“小林子，我们走了，下次再见。”
“慕姑娘保重。”
小林子还想说什么，迎上厉禛城阴森森的目光背后一冷，赶紧让人开船。
船缓缓离开码头，黑漆漆的江水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似要把一切都吞噬了一般。
江面风大，百里晴在夹板上站了一会儿，赶紧躲进了床舱里。
却没看见卫清。
“他人呢？”
太一指了指船舱里面的小房间。
“在里面。”
百里晴想进去，太一连忙拦住她。
“在上药。”
卫清的伤在后背，上药得脱了衣服。
百里晴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在太一身旁坐下，时不时往门口看一眼。
“亲亲，我困了。”
慕芊芊揉着眼睛，往她身边蹭了蹭。
百里晴拍了拍肩膀：“马上就要到岸了，眯一会儿吧。”
慕芊芊摇头：“不睡，总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
“味道。”
味道？
百里晴疑惑：“你闻到什么了？”
“奇怪的味道，有点像亲亲身上的味道，但是又有点不像。”
百里晴怔了怔：“我身上的味道？”
“皇族的味道，但是又不大像。”
“会不会是你闻错了？”
现在百里皇族就只有她一个幸存者，怎么可能有跟她一样的人出现。
慕芊芊突然坐起来，脸上的困意全无，嫌弃地捏住了鼻子：“好腥啊。”
“哪里腥？”
“在向我们靠近。”
慕芊芊突然皱了眉头，紧紧拽着百里晴的衣服，神情不安。
百里晴疑惑：“什么在向我们靠近？”
“奇怪的东西。”
“它在靠近，怎么办亲亲？”
一开始还认为她在闹着玩，但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百里晴认真起来:“能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慕芊芊摇头：“好像很大，是危险的味道。”
太一已经戒备起来。
“您在这等着，属下出去看看。”
百里晴颔首，安抚地拍了慕芊芊的手。
“不用怕。”
轰！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从下面传来，船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剧烈得晃了起来，百里晴没站稳，被慕芊芊压在了船板上，撞得胳膊生疼。
油灯也被撞翻了，船舱里顿时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了。
百里晴顿时慌了起来，这种感觉像是夜里无法醒来的梦，她害怕这种感觉。
“卫清……”本能叫出声。
肩膀被人抓住，一双温暖的手在身后轻轻地拍打着。
“别怕，我在。”
熟悉的声音，放心的感觉。
百里晴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他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奇怪的东西。”
厉禛城重新点燃了油灯，船舱里亮了起来。
卫清松开手：“好好在此处呆着。”
百里晴拉住他的衣袖：“我跟你一起去。”
“……好。”
出了船舱，除了黑漆漆的江水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东西？”
太一摇头：“没发现什么。”
“在水里。”慕芊芊躲在百里晴的身后说道。
百里晴往前两步，慕芊芊紧紧拉住她。
“亲亲别去，危险。”
厉禛城在一旁直啊啊啊，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快给他解药。”
慕芊芊撇撇嘴，虽然不喜欢厉禛城，但是他很听百里晴的话，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厉禛城服下。
“啊……快点开船！”
百里晴错愕，还以为是他有什么重要信息，原来是想快些逃命。
船员马上传话，厉禛城解释：“此江连接大海，海中怪物甚多，我们在江面没有优势，只能躲着它。”
他说的也没错，如果怪物沉船，他们没有丝毫办法。
行船的速度突然快了，百里晴望着漆黑的江面，心里直发毛。
江面波涛汹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江水，船体一直倾斜，让他们只能借助东西才能站稳脚步。
“它在船下面。”慕芊芊惊恐道。
百里晴也紧张，她根本不会游泳，甚至对水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马上就要到岸了。”厉禛城安慰着大家。
对岸的灯光越来越清晰，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放松警惕。
江水依旧在翻滚，而且越来越汹涌。
“它想沉船吗？”
百里晴紧紧拽住卫清的衣服。
旁边的慕芊芊因为太害怕已经红了眼。
慕三娘要出来了。
只见她的头发慢慢变成白色，一支权杖出现在手中。
金杖在她手中转了一圈，灌注灵力重重砸在夹板上。
蹦！
一声重响，波涛翻滚的程度小了许多，船体也在慢慢平稳下来，怪物好像被暂时击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