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来了？
为什么回不来了？
“不是镇压地龙吗，既然地震已经停了，为什么她回不来了？”
“巫族长寿，且巫术厉害，可是从未遭受过其他帮派的嫉妒，你可知为何？”
“……为何？”
百里晴声音有些不平稳，手掌紧握着身体两侧的衣服，但是丝毫知觉也没有。
“强大的巫术，都是要以命施法。”
以命施法？
百里晴震撼。
又听沧澜说道：“以一人之力镇压地龙，换取山下几千人命，此巫术一出，神女根本就没有活路。”
“所以她在下去之前就想到自己的结局？”
沧澜没说话，把身子变小，朝着寨子的方向走去。
洛羽然扶了扶百里晴的胳膊。
“还能走吗？”
百里晴颔首，只是膝盖生疼，双手也没了知觉，不知是冻得还是其他原因。
回到地下城堡，百里晴两眼一闭晕了过去，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等醒来的时候，方青璃正坐在她的床头发牢骚。
“你再不醒，我要亲你了啊。”
百里晴蹙眉，猛地睁大了眼睛，瞬间清醒。
“你想干什么？”
方青璃松了一口气。
“终于醒了。”
百里晴蹙眉，挣扎坐起来，这才发现手上黏糊糊的，方青璃把自己的手给她看。
“同病相怜。”
他们的手都冻伤了，手上黏糊糊的东西是冻伤药。
百里晴看着坐在面前的方青璃：“什么情况？”
“我也刚醒。”
“你怎么了？”
“你说呢，都怪你那一嗓子，小爷这辈子第一次尝试被雪掩埋的滋味。”
百里晴瘪瘪嘴，对于此事确实有些自责。
“对不住。”
说完突然想到什么：“神女呢？”
想到昏迷前和沧澜的对话，脑袋懵懵的。
希望只是一场梦。
“神女牺牲了，为了巫族的人。”
方青璃的话把她最后一丝幻想打破了。
果然是真的。
神女出事了。
百里晴挣扎着要坐起来，方青璃想要去扶她，看见自己手上的药又缩了回来，着急看着她。
“你别乱动。”
百里晴已经下了床，房门被人推开，是洛羽然。
“怎么下来了？”
百里晴只觉得膝盖一阵刺痛，站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洛羽然把一个热水袋塞进她的被子里。
“快回去床上躺着，你的腿冻僵了，现在不宜下来走动。”
百里晴顾不得这么多，拽住她的衣袖：“神女真的出事了？”
洛羽然表情认真：“巫族人正在准备祭奠仪式。”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百里晴觉得十分不真实。
“那应憬呢？”
“被月灵宫的人接走了。”
百里晴摸了摸乾坤袋，洛羽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灵石还在。”
“沧澜呢？”
“在休息。”
百里晴不说话了，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方青璃看得很别扭。
“怎么了？你别不说话啊。”
百里晴摇头：“没有，就是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弄明白。”
方青璃撇嘴：“我看你是上了一趟山被吓到了吧。”
“可是是吧。”
闭上全是山上的一幕幕，那一个神秘的黑洞，那一堆白骨，就连最后离别时神女的表情也莫名清晰起来。
她那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到底什么意思？
还有她说过的话，既然咲纣什么都预测得出来，为什么不阻止芊芊和神女的死，难道她们的死也是她被安排好了？
或许她们所有的行动，都在她的安排之中？
百里晴苦恼，很讨厌这种被人主宰命运的滋味。
方青璃表情怪异站在一边，她没跟自己顶嘴，到是有几分不习惯。
“你到底怎么了？”
“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说着又躺了会去，洛羽然给方青璃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出去了。
“他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神女跟她说了什么，给她一点冷静的时间吧。”
洛羽然离开了，方青璃在百里晴的房间门口站了好长时间，直到水清冽着急地找了过来。
“阿璃！”
水清冽一眨眼到了他的面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吓死本尊了，还好，还好。”
方青璃蹙眉，把他推开，手上的膏药擦在了他的胸膛上，水清冽却不在乎，再次把人抱在了怀里。
“阿璃，以后去任何地方一定跟本尊说。”
方青璃一愣：“你以为我去哪里了？”
水清冽这才松开看向他：“一醒来没看见你在身边，你知道本尊多害怕吗？”
那天从雪山把方青璃抱下来，眼看就要到山脚了，却不想后面突然一阵轰隆巨响，回头看去，大雪滚了下来，比之前的雪崩还要恐怖，当时他只想着护着阿璃周全，当下摘了手环运行灵力飞起来，没想到山上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当时还以为是距离山顶远了，噬灵阵不作用了，后来才知道是白三甲把噬灵阵给破了。
一边用灵力，一边用蛮力，等他抱着阿璃回来的时候，当即晕了过去。
即使灵力再强大的修灵者，在雪山面前也是十分渺小的存在。
醒来发现方青璃不在身边，所以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方青璃瘪了瘪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他是第一个如此关心他的人。
“他们说你也受伤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水清冽笑道：“阿璃是在担心我？”
“切。”方青璃不屑，“还不是看你救小爷的份上。”
劫后余生，水清冽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阿璃，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呵呵。”方青璃把他推开。
“水教主，你中毒太深了，我不是以前的青璃，我叫方青璃，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你别把对另一个人的感情转移到我的身上好不好？”
水清冽脸色沉了下来：“阿璃，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你就是阿璃。”
“我不是。”
“你是。”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方青璃张了张嘴。
“算了，你愿意怎么想怎么想吧，但是别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是，也不指望我会像青璃那样喜欢上你。”
“你会喜欢上我。”
“别对自己的太大信心，我不会喜欢上你的！”
笃定地说完方青璃转身离开了，只给他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胸口闷闷地疼，水清冽忍不住皱了眉头，但是想到永远找不到他的那种痛苦，此时的痛苦还是能接受的。
没关系，只有他活着就好。
想着笑了笑，追着他离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