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银烟坐于床上,正发着呆地看柳月宸,只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坐于床边,,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她说:“烟儿与李芸生虽好,却也别让她再碰此床,本尊不喜有其他混杂的味道。”
翼银烟一脸不解地看他,还未将“为何”问出口,就发现自己坐在凌乱的床上没有丝毫淑雅风范,顾不上发热的脸蛋,她连忙整理自己的衣衫坐到床边,见他旁若无人般褪去长靴,伸手就要掀起身上的外套,她疑惑地开口阻止:“尊上这是在做什么?”
柳月宸不以为然地看她,动作依然没停下,利索地将半敞外衣褪去搭到一旁。
这里既然是女子的内室装潢,翼银烟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她父王为她一人单独准备的房间,熏香亦是她独爱的柔软甜腻的类型,入住以后她还特意从茉莉熏香中添加自己闲来无聊时所酿制的香甜花蜜。
然而柳月宸的此番举止,令翼银烟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次的判断失了准。
翼银烟的脸刹时耷拉了下来,吞吞吐吐地再问一句:“莫不是,尊上也要在此处就寝?”
柳月宸挑高浓眉,手肘撑膝,半拳撑额侧身看她,戏谑反问:“有何不可?”
他半弯的身躯让原本紧贴皮肤的黑色内衣被压弯,筑出一片淡淡的松垮阴影,也将更多的胸肌纹路展露出来,跌宕起伏的线条半隐半现,瞬间吸住了翼银烟的视线。
她倒吸一口冷气,偷偷地咽了咽多余口液,怯生生地看柳月宸说:“可可是,这是女子的内室,臣妾以为这是父王为臣妾一人所准备的。尊上来这里,自然是有正事要忙,不会住这......”
柳月宸当然留意到美人那若有若无的窥视,他低下头偷将嘴角一歪,随即松了松脸,故意朝她坐得更近些,分明想将更多的身材送入那双正在悄悄偷窥的眼眸里。
过往总是她在无形中引诱着他,这次他要换过来,尝尝那调戏夫人的滋味。
“本尊给翼王的指令是‘务求能让魔后满意’。”
那如三月桃花般的脸伴随轻微讶然而舒展,实在是赏心悦目,她身上因适才与李芸生胡闹而发了微汗,他这才多靠近些便能闻到那幽幽飘来的茉莉花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甜丝丝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一把抓住她的柔荑将她拉近,柳月宸如饥似渴的眼神仿佛在邀请着她。
眼前的美男子将她的小掌扯向他外漏的胸膛,这......
这分明想用诱人的身躯对她施蛊,如那传说中的狐仙媚术般迷惑人心。
翼银烟心里暗暗叫苦,可所有的精神力却放在了被抓住的指腹上,她的手在他胸口边触手可及的位置半悬,打一激灵便贴了上去。他胸膛之内有力的跳动把他心口上的肌肤一下一下蹭到她指尖之上,肌肤上还留着少量微汗,带着凉意却尤其沁人。
这个动作不知定格了多久,翼银烟经不住这样的折磨,她将脸别开,顶着滚烫的脸羞涩启齿:“尊上不可!帐内不同宫殿,帐外的守卫会......会察觉的。”
这点可不假,就看今日那两个魔侍略微大声的话被帐内三人听得有多清晰,就可以猜测出这牛皮帐篷的隔音效果是有多么不佳。
柳月宸缓缓笑开,缓缓提起她的柔荑,移到唇角边轻轻吻着,那勾人的眼神不曾从她的脸上错开分秒:“只要烟儿乖静些,就不会被他人察觉。”
翼银烟羞于言表,耳根子都烧得火燎燎的,她一时不懂反驳,像被人偷了舌头,她含糊地说:“那......那尊上轻些......”
柳月宸头一歪,嘴角挽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是烟儿轻点才是,本尊的伤口才愈合不久今日又多有动作,如今变得甚是脆弱啊。”
他的呼吸烘热了她的手背,她的手在他的掌中越发温软。
见翼银烟的脸瞬间炸红,正憋着一股劲不得发,柳月宸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她迷茫的注视下,他松开了手,把自己半边腿曲着压到床上,将不正经的身躯重新坐正。
他把胸口朝她的方向挪了几分,伸手就解腰间绸带:“那便劳烦烟儿把药箱取出,替本尊再换一次药了。”
见他立马宽衣,翼银烟的脸被炸得狂热,条件反射想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掌中的眼睛用力眨了眨几遍后,她终于听懂些什么转头看他。
她微微吃惊地跳了下眉,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换,换药?上午不是才换过吗?”
他将衣领再拉松些,不紧不慢地解释:“嗯,本尊方才沐浴更衣后在帐外走了一圈多逗留了一会,不曾想夜间有雨,肩上的药适才应该已经被淋湿了。药医不是说伤口不可碰水吗?以防万一,还是换上新的比较稳妥。”
所以刚刚那不是汗,而是雨水,怪不得这么凉......
翼银烟的内心抓狂不止,恨不得将捏得发白的指伸到自己脸上使劲地挠个遍,至红方休:天呐,适才的我居然不知羞耻地起了色心?
柳月宸见她绷紧着脸,阴晴不定的眼神在四周晃悠,他伸手轻捏她的下颌,强迫她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终于瞧见了那假装不动声色的眼底下自以为深藏不露的欲求不满的渴望,他压着声线,邪魅一笑:“怎么,烟儿想的不是换药,那是想什么?莫非是在想......”
“我!”伴随一声惊叫,她将他的手推开,慌里慌张地起身寻药,“我把药放在哪了?我要找找......”
逃之夭夭果真是三十六计中的上策,只是并非在任何时机中对任何人都适用,翼银烟则以为,有的时候,寡视、少言、乖静也算得上是上乘之计。
昨夜翼银烟除了被柳月宸调戏一番,又忙着换药出了些汗需要沐浴再睡以外,倒是没有怎么折腾。
她虽睡得算稳,却还是醒过几回,第一次醒来便是察觉夫君已不在身侧,床榻前又多了两排屏风,以床榻为中心三丈外将她严密地遮挡起来。往后几次,便是隔着屏风听见柳月宸与本次随同前行的魔圣陈宇在低声议事,还有翻阅魔灵印微生在深夜中从魔都骑马送来的密折的声音。
魔尊出行一趟,大家都跟着辛苦起来。看来此次石界的事很不简单,否则也不会如此破费心神大动干戈的柳月宸也非去不可。
此时的翼银烟不是很明白柳月宸为何总爱在她身侧议事,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此举除了是柳月宸对她的十足信任以外,还存着其他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