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银烟回头看了一会,转身看李芸生:“芸生你先待在这,只要你不出去就不会有事。这个石巨人比起其他的都要难对付得多,何况如今他又受了刺激,适才就已经二度狂暴了,力量可想而知。李魔灵为了救你而负伤,如今他成了石巨人的攻击目标,本宫必须要去助他一把。”
不等李芸生同意,翼银烟抛下她离开了结界,迅速使出唤术召来地上的砂石缠向那名石巨人。
翼银烟本想以此为李运起争取进攻的时机,没想到失去柳月宸的唤冰术,单凭她的唤沙术居然丝毫不奏效,那些砂石围在石巨人身上不痛不痒,没有产生任何的制敌效果。
如今李运起的后背负伤,看他的右手在微微发抖,此时已改用左手握剑,翼银烟知道情况是十分不妙,不过看他左手握剑的娴熟姿势,应当还是有刻意练过的,也不至于毫无战斗力。
如此一来,没有武器在手,她也只能近身参战了。
翼银烟想用回适才与柳月宸一起的战术,由她负责分散石巨人的注意力,从而给李运起出手攻击的时机。这招还是有点用的,李运起频频挥剑往前削,很快就在石巨人受伤的脚上再补一刀。
这次倒是真疼到骨子里去了,石巨人嗷嗷大叫,疯狂地左右前后摇摆双手想将围在他身旁的两个缠人的身影击开,以寻找查看伤口伤势的时机。
翼银烟把心兜紧,不得已之下她使出死族的诡异功法,合齿微吸,身躯便融入了真气之中随气息潜游,在李运起再次瞪直的视线中,她只弹指须臾便游气一拂,俏丽不失美丽的身影像幻化在虚实之间的精灵,虚而复实的身型柔软一转就与石巨人挥来的拳头轻盈错开。
翼银烟总算在有惊无险中又躲过了一劫,可是负了伤的李运起虽然很想躲避,却难以驾驭现在沉重而迟钝的身躯,结果还是被石巨人的乱拳击中了那条受伤的手臂,痛得他猛吸一口冷气倒地!
虽然在盲打中击中了那个男人,可那位石巨人是真心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子明明手无寸铁却能像个鬼魅似的,在他密得像雨一样挥出去的重拳堆里她能如此轻易都无恙躲过,明明他旋转得飞快,就连身躯也跟着连旋了好几圈才是?!可她偏偏跟空气似的,不仅看不清还完全打不着。
难不成这女子也是精灵族的后代,拥有自然之力?只是这样的人为何会站在魔族这边?
见被击中的李运起还想垂死挣扎站起来,石巨人怕再给对方重新出手反击的机会,他停止思索翼银烟的问题,立刻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脚朝手肘撑地起了大半边身躯的李运起踩去!
“去死吧!”
一声听不懂的语言破空而出,翼银烟虽然听不懂,却也能大概猜测几分。
完了。要是李运起这下真被是石巨人踩中,恐怕不死也身残。
翼银烟没有考虑的时间,只能孤注一掷。她一咬牙,双掌合于胸前,以极快的速度凝聚气息,十指在空中划了一圈便双掌朝外将自己的真气送了出去。这么着急的情况也只能以硬打硬了。
石巨人狰狞着脸一心只关注脚下的李运起,并没有在意翼银烟在干什么,他的脚还未落下,就被翼银烟爆发冲来的真气震飞百步之远,连同他身后的另外两个石巨人也抵挡不住他重飞而来的身躯,被他牵连也震飞一段倒地。
终于那个头戴暗紫头箍的石巨人没能轻易再站起来,只听见他全身发出石头爆裂的崩塌响声,身躯寸寸布满的深刻裂痕如沟壑纵横,如水的透明血液流得遍地都是,他眼中的绿光逐渐散去恢复往常无光的模样,也不再转动了。
翼银烟捂着心口大口喘息,身躯再也不如适才挺直,脚步虚浮地来回踱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她的脸格外死白,惨白的额间布满了黄豆一般大的累汗,另外一只手也无力垂下。
驱动黑磁砂,与柳月宸一同发动石雨之刃,然后布下结界,又散出护体的半数真气击敌......今日实在是消耗太过,苦战了这许久,此时的翼银烟感觉聚气之穴中元气不足,自己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已经累到极致不能再战了。
见四周靠来的魔兵变多,而是石巨人则被驱离得更远的位置,翼银烟见还算安全,就想稳一稳气息。
她才稍稍合拢了发热的眼眸,一声刚猛的嘶吼突然钻入了她的耳窝,像极了李运起的声音:“娘娘小心!”
翼银烟一激灵,咻地睁开眼,只见眼前有一只布满裂痕流着水液的断臂凌空而飞,不偏不倚地对着她头径直而来!
她连忙架起软臂竖起二指,用薄弱的气在自己身前数十寸外筑起一小片如同结界般的气墙,企图用它来抵挡一下好削薄对方的力量,这样哪怕她真被击中了也不会承受太大的伤害。
只是她为救李运起已经把大数看家护体的真气都散去,加上参战本身就耗费了不少能量,这仅有的气所结成的气墙实在太微薄了,石臂碰上那片小小气墙的瞬息便将它无声中彻底击碎,石臂速度依旧不减,很快可以来到她的面前。
见气墙毫无悬念地破灭,翼银烟拉唇苦笑,自知无力阻挡,心疼自己即将挨上这混蛋的一拳。
来就来吧,她救过柳月宸父子,还救了傻丫头和楞将军,即便是受了这一拳,她也没亏。
想通以后,翼银烟坦荡而笑,无畏地面对眼前即将到来的虎狼,正打算闭眼承受。
一张极其熟悉的脸瞬时闪至她眼前,若不是带着微凉的温度而来,她还误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他的双眼里写满了怜惜与宠溺,动人的微光在里面一荡一漾地晃摇着她的心跳,那双充满力量的臂弯将她无力的身躯极其心疼地拥好,如此,他不忘将头垂下,用精致的下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而胸膛处贴来的跳动与她的如出一辙。
隐约间,她听到一句温柔似水的“不怕”,一如天籁之音贯通了她的大脑,激起久久无法平静的波澜,比绕梁三日还深刻。
然后,她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痛楚,只是身躯与他一同朝后远飞。
与此同时,耳旁是他极力掩饰却还是无法湮灭的低沉闷哼,接着他身躯一侧,反将她转到上方,再把她自觉环来的柔荑握紧安置到自己心口之上,仿佛是她在对他轻薄,是一种把他推倒在地的姿势。
飞在二人四周的空气轻飘飘地拍打他们的脸庞而响,四周寂静得仿佛只剩这比水还要温柔的细柔风鸣,是一曲天上人间的浪漫相随,是一段穿越时空经久不散的风花雪月,还是心有灵犀不言而喻的比翼双飞。
落地瞬间,他只顾着抱紧她的头护好,连手边的剑也丢弃,二人擦行一小段距离后才停下。
四面八方响起各种不同音调的呐喊声,有的诡异掐尖高调,有的暗沉发急嘶哑,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通通都在喊一个词,凌乱混杂的呐喊声险些将翼银烟的耳膜震碎。
“魔尊!”
“魔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