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手段通天,早已到达不可思议之境,他直接将祁鸿从幽冥和人间交界之处摄取过来了。
祁鸿的身形出现在大殿中,他周身出现某种波动,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身形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消散!
天帝凝眉,祂身上涌出道则,散发玄光,将祁鸿笼罩。
时间长河在这一刻掀起了惊涛骇浪。
到达这一层次的生灵都不约而同地探查着时间长河,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
时间长河在暴动,所有历史都在波动,本就不可捉摸的未来,此刻变得更加混沌。
“再这样下去,时间长河会坍塌,即使是短暂的,但也不是众生可以承受的,一切都将化作虚无,从新演化!”
一位至强的生灵开口了,他试图镇压时间长河的暴动,却发现自己的一切力量都无法影响时间长河。
他自身超脱了,时光也无法磨灭他,他是永恒不死的存在。
但同样的,他也不能影响时光。
宇宙诸天间,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影响时光,最多也只是在时间的长河中,掀起一朵浪花。
“联手一试!”那试图镇压暴动的生灵开口了,在向另一些生灵求援。
刹那间,这里多出来几个身影,他们都是超脱的强者,是各个纪元脱颖而出,没有被大劫磨灭的存在。
“不用担心,这暴动持续不了多久,暴动的源头是从第一纪和……未来纪一起迸发的,如若时间长河完全暴动乃至重新演化宇宙,那便没有我们了。”
“是极是极,这是历史,是必然,无法避免,你刚超脱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然而吾等已经见证了不少次了。”
对于最古老的超脱者而言,这场时间长河的暴动,他足足看了二十一次。
每经历一个纪元都会出现一次。
“你且安心,除非这是最后一次暴动,否则便没有危险。”
他解释道:
“暴动的源头是第一纪以及未来的某一个纪元,除非现在正好是那个未来纪所经历的时代,否则暴动依旧不会完全爆发。”
“那我们其中,是否有来自第一纪元的超脱者?可清楚为什么在第一纪会让时间长河暴动?”那生灵开口问道。
众生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摇了摇头。
然后,一众超脱者就安心地看着时间长河暴动,认为这依旧不是暴动完全展开的时刻,终究会平息下去。
不过他们心中依旧担忧,等到未来的那个纪元到来时,恐怕他们会经历一场无比凶险佛大灾难,撑过去了还好说。
没撑过去,大家一起去轮回。
这也是他们生命中,最后一场大劫,渡了过去,那便是真正的无量无灾,可以摆脱时光的影响,从这个地方走出去,真正意义上的超脱!
此刻,第一纪,天帝所居之地。
天帝目露遗憾,时光在阻止他们相见,连天帝也不能留下祁鸿。
天帝知道,他如果继续强行出手,那么接下来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比如说历史紊乱坍塌,那么这一个纪元所有生灵,除了自身以外,都没有可以活的下来的生灵。
此刻,祁鸿被浓郁的道则包裹住了,他周身的空间在波动,时光在紊乱,他的身形也在迅速消散。
祁鸿心中生出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要回去了。
他努力地想要看清天帝……肩上的那朵火花,当然,也想要看一眼天帝的脸,想要瞻仰一下这位古纪元的天帝的风姿。
天帝也看不清楚祁鸿的面容,就像是时光刻意为之,不让天帝和这个来自未来的少年见面一样。
天帝满目的遗憾,他心中默默道:“你我无法见面吗……是时光在阻止我们,还是另有原因?”
忽然,天帝愤怒了,祂站立起来,祂的身躯在这一刻迸发出无量光,时间长河更加剧烈地波动起来,天帝伟岸的身姿在时间长河中舒展开来,他一手向上,一手向下,撑开了时光。
而时间长河的暴动,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顶峰。
在时间长河的一侧,一众生灵傻傻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看着时间长河的某一段中,居然有一个人在其中……
他们明白了,导致时间长河暴动的“凶手”出现了,这也意味着……最后的结束!
他们生命中,最后一场大灾难来临了,很突然。
“是第一纪的……天帝!祂竟强到了这种程度……那祂为何没有超脱?”
最古老的那个超脱者发出了疑问,他认出了时间长河中,撑开一片天地的身影。
第一纪的天帝!
“第一纪发生了什么,祂死在这场暴动中了吗?不对,祂是掀起这场暴动的元凶,祂并不是死在这里的……那么,祂也没有撑过大劫吗?最终死在了第一纪……”
这位古老的超脱者心情复杂……有些人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差别;有些人虽逝去了,但却让世间都铭记了。
他们这些所谓的超脱者,没有去面对大劫,选择了逃避,抛开了生养他们的纪元,选择冷眼旁观。
超脱者……多么高大上的称呼啊……他就是开创了这个称呼的生灵,他是第二纪元最有天资的生灵,虽然最后无缘纪元之主的位置,也没做过天帝,但他确实曾经受到众生的膜拜。
“我……也是为了保存火种,我不是逃兵,我在等待真正的救世之人……”他喃喃自语。
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去抵抗时间长河暴动带来的恐怖影响,若不是有超脱者及时出手,说不定这位最古老的超脱者,就要陨落在这场暴动中了。
在时间长河中的天帝,风采绝世,祂无惧时间长河,任由时光磨灭祂的大道,只是为了见一面那个未来的少年。
天帝明悟了,这个少年在未来,一定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如同天帝在第一纪的地位一般,甚至是无可替代的。
所以……他们无法见面。
天帝的眼眸带着光,是希望,是欣慰。
无论自己有没有成功,至少……在未来会出现一个足以搅动时间的少年。
而竭力抵抗时间长河暴动的超脱者,他们似乎看见了,那时间长河中的身影……看了他们一眼。
最古老的超脱者身子微微震动,他撇过头去,不敢和天帝对视。
“一条全新的……生存之道吗?呵……”天帝的声音传入了超脱者的耳中,最后两声淡笑,很不屑。
很不屑。
天帝所居之地。
天帝一步一步走向祁鸿,祂嘴角挂着笑,仿佛想起了很开心的事情。
祂每走一步,在时间长河中的身躯便会虚幻一些。
天帝每一步都很坚定,就像祂一路披荆斩棘,定鼎天下,位居天帝的历程一样坚定。
天帝温和的声音传入祁鸿耳中,祂深处一根手指,缓缓靠近祁鸿的眉心。
天帝的手指每接近祁鸿一分,时间长河的暴动就恐怖一截,超脱者们的大道,就会多出一条裂痕。
当天帝的指尖接触到祁鸿的眉心那一瞬,天地都震动了一下,幽冥、诸天,同时震动。
幽冥意志浮现,无言地看向人间。
人间的天道意志也浮现了,外形和幽冥意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人间意志手上拿着一卷金灿灿的法旨。
天帝法旨。
天帝早已和人间意志“达成共识”。
天都不知道,天帝有多强。
而这一刻,祁鸿听见了那温和的声音,他的额头传来了清晰的触感,一股莫名的力量流入他的眉心。
很温暖,也很灼热。
就像一把燃烧的……热血!
“把我的理念带到到未来,带回你的时代……替我看一看,未来的人间。”
时间长河在这一刻,静止了一瞬。
天帝的身形缓缓消失在时间长河中,留下一众垂死的超脱者。
“每百年会有一次暴动,撑过去,真正超脱,否则,死。”
天帝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奇特之处,祂没有说要撑多久,超脱者也不敢问,也没有资格去问。
天帝本尊无言地看着少年彻底消失,祂肩膀上的火花跳动了一下,如同烛火被风吹动,花苗闪烁了一瞬。
“天帝陛下,天帝陛下!”外面传来了壮汉的呼喊,声音很急切,带着喜悦。
“寂将军?进来吧。”天帝靠坐在帝座上,眼帘低垂,眼眸深处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壮汉咋咋呼呼走了进来,他欣喜开口:“天帝陛下,我发现了一个好苗子,他不但天资极好,而且血脉也很纯粹,是……”
说到这里,壮汉挠了挠头,忽然变得有些茫然,他像是忘记了什么事一样,也不忘记了自己来这的目的。
天帝淡笑道:“你现在脑海里还记得什么,说出来即可。”
壮汉皱眉苦想,良久他才开口:“有人和我说过……天帝应该做纪元之主……好像是这样说的,我也记不太清了……”
天帝开口呵斥道:“胡言乱语,什么纪元之主,乱七八糟的,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记不清,你这是被幽冥意志伤了魂魄。”
壮汉闻言,羞愧的脑袋都要垂到地上了。
天帝好似无奈地开口:“你若努力一些,进发到祖级,也不会被幽冥伤得这么严重,连脑子都不好使了,你简直浪费自己的大好天资!”
天帝说到最后勃然大怒,祂一挥袖,壮汉直接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倒在大殿之外。
天帝的声音传了出来:“百年之内,没有到达祖级,准备去种田吧你!”
壮汉轱辘翻身,嘴里嘀咕道:“我只是个带兵打仗的,有神王境界就足够了……而且种田好像也不错啊,嘿嘿……”
“混账!”天帝大怒,一巴掌把壮汉给扇飞了出去。
这一天,有人看到天帝座下第一大将军,以倒栽葱的方式,将王朝脚下的地面砸了一个大窟窿。
大殿内,天帝嘴角带笑,祂喃喃自语:“纪元之主吗……也不错的称呼,你说呢?小火。”
天帝肩头的小火花闪烁了一下,算是给了天帝一下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