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如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出对方的阴谋？


    她只不过，给了自己一个看似非常完美的理由，放弃一切。


    整个书房一尘不染，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按时清扫。


    凉北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还有不少古玩，有些是外人巴结老爷子送的礼，有些是凉北和凉棋在外盘回来的好东西。


    例如，这就有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上了锁，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小北，这些都是爷爷的遗物，我每天都会来书房坐一下，在书房里每天都能看到爷爷。”凉棋笑了笑，说道。


    但这笑里隐含着多少意味，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悲戚，或许是仇恨，或许是对命运的无可奈何。


    “兄长，爷爷临死前……让我不要报仇。”凉北抽出底下那张纸条，喃喃道。


    “小北，哥哥也不希望你一直都以仇恨为伴，更不希望仇恨成为你的动力，你该是我们凉家的小公主的。”凉棋揉了揉凉北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凉北看着面前的人，内心似乎生出了一种熟悉感，那熟悉感太过强烈，兄长的目光包含的东西也太多，她皱了皱眉。


    “兄长，你应该明白我的。”凉北的眼神里包含着些许无奈，凉棋看着那眼神，心里蓦地一疼，凉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也终于长大了啊。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是爷爷的笔迹，爷爷平生酷爱书法，一手狂草写的极为霸气，字里行间都是潇洒之意。


    “破釜沉舟，战则必胜；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两句话。


    但这两句话，实际上，八竿子打不着边，一句是励志箴言，一句是佛家箴言，凉北不太明白爷爷将这两句话放在一起的用意。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是在暗指什么吗？破釜沉舟？


    所谓破釜沉舟，成功了便是破釜沉舟，失败了就是自断后路。


    “小北，这张字条，有什么问题吗？”


    凉棋见凉北看着手中的纸条出神，不由问道。


    话音刚落，凉北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望向凉棋，晦涩地说道，“兄长，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凉棋眼中闪过一抹不可名状的情绪，后又深呼吸了一口气，静静地望着凉北的眼睛，说道，“小北，或许爷爷没有别的意思。”


    “不。”凉北淡定地移开眼神，语气很是肯定。


    “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凉北眯起眸子，声音清冷。


    “……”一阵沉默。


    “兄长？”见凉棋不应声，凉北出声道。


    “小北，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时机告诉你。”


    ———人家是可爱的分割线———


    “咚咚咚——“


    “进来。”办公桌前的人出声道。


    大门自动打开，身着暗色绸缎制成的中山装的男子信步进来，绸缎上金线绣的花纹与整个办公室都格格不入。


    应该说，这个人就和这个星际时代格格不入。


    “墨白。”


    墨白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轻轻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