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很想握着黑大爷的猫爪，高呼一声难兄难弟。不过他不敢，黑大爷积威甚重，刚见识过妖王威能，李悠现在可不敢想以前那样放肆了。


    不过李悠也算搞清楚了一个一只埋藏心底的疑问。


    炼丹术是人族特有，所以『药』效也是本着人体来研发的。这些丹『药』妖族吃了有些有效，有些效果不明显，甚至还有些干脆就是毒『药』。这就类似上辈子医生和兽医的区别，人吃的香甜的巧克力，让狗吃了能要了命。


    只不过受上辈子仙侠小说影响，李悠一开始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毕竟小说中多了去了，小妖偷吃仙丹，孙猴子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直到莫讷言来后，给李悠普及了一些炼丹常识，他才意识到当初让黑大爷吃初阴散和否丹是多么的冒险。不过结果是好的，李悠也就一直认为是手机优化的丹方比较特殊，或者就只能算是猪脚光环了。


    现在黑大爷吐『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李悠才知道。丹『药』的只不过是个契机和动力，真正让黑大爷发生变化的，还是人家自家的传承。


    至阳体质可不是想阴阳调和就能调和的，贸然引入至阴只会引起过激反应。就像汹涌烈火中，浇桶水，不但不会灭火，反而会激发火势。


    阴阳是基本体质，万物分阴阳，混沌归一真。这世上有不在五行中的物品，但有形之物绝难逃阴阳属『性』。但至阴至阳相对还是罕见，绝大部分都是阴阳共存，比例不同罢了。


    但是有趣的是，那十八个走到巅峰的妖族，却基本都是至阴至阳的血脉体质。当然这也不奇怪，妖族的成长核心，是先天神灵血脉逐渐同化排出野兽血脉。而至阴至阳的血脉，无疑在这方面极为有优势，极端的属『性』也意味着更加排斥异己。


    但当他们成长到了极致，血脉已无可突破，调和阴阳，归返混沌，这点认知对这些妖祖而言并不算很难想到。


    但是问题是知道归知道，怎么做才是问题的核心。就像是个人都知道赚够一个小目标就是亿万富翁了，问题是有多少钱是亿万富翁不是问题，怎么赚钱才是问题。


    黑大爷老祖的方法，其实类似双修，通过孕育生命的过程，借助生命大道的生机与平和，让至阳与至阴的血脉混合，凝练成一颗混沌的种子。再收回自身，以此为基础，慢慢侵染自身血脉。当然这部分是李悠猜的，黑大爷说的含糊不清，毕竟是种族机密，多说一个字都是罪孽感。


    李悠的初阴散却很有意思，它的本质也不是改变血脉，而是从炉鼎丹升级来的丹『药』，改变的是精气。毕竟人族没有血脉，或者说血脉就是纯粹的人族，也就没什么可改变的。


    精气神，是上辈子小说典籍中经常出现的词。但在这个世界，主要修行的是气，人族修神，妖族修血脉。精一直存在，但还从没人重视，只是修炼其他的，顺道就提升了。那帮和尚的传承，那个创立出欢喜禅的佛门弟子，也确实是天才。另辟蹊径，从精入手，开辟了避开灵根的修炼方式，要不是误入歧途，受到了正统的镇压，也是一代开宗立派的大师。


    这也就给了黑大爷机会，他至阳的血脉一点不敢动，就借助初阴散把自身精气全部转化为了至阴。最后再借助否丹的功效，居中调和，一点点的把血脉与精气相结合。


    这也是黑大爷急着来这里抢宝的原因，他之前的阴阳平衡只是至阳的血脉和至阴的精气。精气虽说完全转化为了至阴，但是相比于一直主修的血脉，在量上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毕竟为了血脉的精纯，吞了多少天材地宝，精怪灵体。


    黑大爷很郁闷，他之所以给李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是为了交代后事，是为了让李悠理解即将到来的麻烦有多大。但是这小子老打岔，话题歪了几次，净打听些鸡『毛』蒜皮的八卦破事。


    “你他喵的闭嘴，好好听着。再敢废话，老子挠死你。”


    其实不用黑大爷细说了，李悠已经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还是那句话，仇恨未必长久，利益才是永恒。


    就像现在的李悠，儒门理学一脉的根本目的是『插』手人皇之位，借助人道气运打造他们的天理之神。无论是刺杀先皇，还是追杀李悠，目的都很明确，断绝现在天皇一脉的嫡传血脉，借礼法之名，把他们认可的藩王，推上那个龙椅。


    所以当叶秀鸣，李蔓『露』母女，悍然斩断了儒门伸向藩王的爪子，也就是秦王府。儒门理学一脉明面上的动作就停止了，当然了暗地里肯定还在规划着什么。但这是利益之争，说起就起，大势起时斩草除根，尽显狠辣。但是说停也就停了，无利可图，断尾保本，这才是大势力行事的风范。


    可以说就算现在李悠光明正大表『露』身份，儒门的人见了他不但不会喊打喊杀，反而会和气的以礼相待。当然了，个别私仇除外，无论是死在剑宗的楚王世子李熊中，还是那个被李悠坑死的子玉先生，谁还没几个至交好友，忠仆义士，这些人才是现在一门心思要李悠命的人。


    但是这些人都是癣疥之疾，李悠很清楚真正的敌人永远是理学一脉。就是因为和他们才是真正的利益之争，不死不休。


    黑大爷也一样，如果只是一个败逃的王子，那其实是无所谓的。更别说他叔叔上位完全属于合理合法，弄死亲哥这种罪名在人族还严重点，在妖族纯属基本『操』作。本来很多部落争夺族长之位，就和前世狼族争狼王一样，当场杀死或者驱离失败者都是正常。


    但是黑大爷手握超脱之法，而且还尼玛借助李悠的手段，貌似成功了。这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他叔叔唯一的选择就是弄死黑大爷，区别只是直接弄死，保持现状，永绝后患。还是拷问出秘密，再杀妖灭口。


    黑大爷能不能躲在中土，猥琐发育呢肯定不行。


    如果只是猜测黑大爷在中土，也就算了。但当确认后，人族不可能为了一个妖族，和这等顶级妖族部落开战。人族内部又不是铁板一块，为了生存压力大家自然能拧成一股绳。但是为了一个妖族，怕是第一个跳出来就是儒门吧。


    这才是黑大爷一直不敢暴『露』力量的原因，一旦暴『露』，最后一片藏身之地也待不了了。


    所以黑大爷必须离开了，离开中土，浪迹天涯。


    这不但意味着李悠失去了身边最大的一个依仗，也意味着黑大爷未来的日子再难有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