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入大海，鹰击长空。


    可能是之前一直熟悉的成果，也可能是李悠本身也就对在水中没什么本能，所以熟悉水下环境，远比在陆地上容易。


    很快也就掌握了移动的能力，甚至身法之灵动，比在陆地上的人身还要灵活。


    唯二需要克服的，一个是视力问题，一个是空间问题。


    众所周知，视力和光有关，水下几十米还有隐隐的蓝光，超过一百米就基本没有光线了。龙目探幽索暗，视力远比李悠的人体好得多，但在水下能看清的距离也有限。毕竟还不止光线的问题，河水浑浊，泥沙悬浮，也极大的干扰了视线。


    好在李悠也早已习惯了神识查物，虽然没有视线配合，稍稍有些不习惯，但起码还不至于睁眼瞎。


    至于空间问题，不同于在地面有大地为参考，到了一定深度，就有点上下不分，东西难辨了。也就是李悠，开飞机加起来也上百小时了，也算勉强能适应。


    刚入水的时候，很平静。虽有鱼虾游动，但都是些野兽。哪怕是被本能支配的小妖，也懂趋福避凶。大阵的威压，人族的猎杀，水面二十米以内，几乎是没有妖族迹象的。


    李悠在这个范围内熟悉了一阵后，确认基本没问题了，才大头一载，向着深水潜入。


    二十米以下，就一片昏暗了，有点像大雾天开车，影影绰绰，虽然还有几十米的视距，但是很难看清什么了。


    突然，李悠就感到右边有一个体积不小的东西靠近了。


    这感觉很奇怪，分了好几层。


    最先感知到的不是神识，而是水。本能的，水波的细小变化就反馈给了他。只是稍稍有些不太熟练，有点忽视掉了。


    其次才是神识，这个就习惯多了，方位，大小，形状，很容易就辨识了清楚。反过来以此为基础，才意识到水的本能有多强大。


    最后一个层次是声音。声音在水中可比空气中传播的快且清晰，这对龙耳接受的能力也远超人体。上辈子大海中最有效的探测工具也就是声呐了。


    转头看去，还在数十米外，只隐约看到一团黑影。


    三个层次的探测，倒是让李悠心中又安定了几分。至于那个闯进来的，一条豚鱼罢了，野兽而已。体型虽大，近一米长，但没有任何威胁。


    这豚鱼对普通百姓来说，倒是一种上等美味，价格也不便宜。但对修行者而言，就实在是食之无味了。修行者虽然也不少口腹之欲者，但起码也要小妖灵植才能入口。且不提妖族血肉中蕴含的灵气，滋补修行。就是那紧致的口感，也不是寻常野兽可以比拟的。


    放过这头自投罗网的豚鱼，继续下潜。李悠的目的倒也不是妖族，想猎妖，周边多的是地方。他这次主要是想潜到河底，搜寻一下有没有天材地宝，灵石矿脉。这些才是在陆地上，他目前很难插手的东西。


    要说起来，灵气的存在确实神奇。不但诞生了神奇的妖族，灵植，修炼体系。连山川河流也在灵气的影响下，大大异于前世。


    前世祖国两大母亲河，黄河虽然宽广，但深度真的有限，花园口那边一般情况下也就四五米深。也就小浪底多山多石，河道狭窄，才有十几米深。后来建了大坝，才过了百米深。也就长江水深，但除了大坝拦截的，一般也就几十米深，很少过百。


    但李悠下潜了估计有二百米了，神识依旧没探到底。灵气稳固了大地，泥沙没那么容易流失，才造就了这样的奇观。


    周围一片黑暗，光线已经没有了。


    无尽的黑暗中，危险也降临了。这里是人族禁区，不，陆地生物的禁区，这里是水族的天下。


    突然的闯入者引来的本地土着的注意，突然水流激荡，有东西闯入了李悠的感知范围。


    三大感官同时反馈，瞬间锁定了对方，李悠瞬间口水差点流了下来。


    虾蛄，又叫皮皮虾，当然这个世界叫什么李悠就不知道了。妖族有自己的文明，自己的名称，人族对其的了解，大都是战争中相互了解的，对水族那可就两眼一抹黑了。不过那熟悉的外形，除了钳子大的有点可怕，其他的和上辈子的盘中餐几乎一模一样。就是那半米长的粗大身躯，实在让李悠有点控制不住口水了。


    一个小妖罢了，也只有这些没有理智的小妖才会这么贸然。妖兵就已经是智慧生命了，很有狩猎技巧的。


    李悠也正好想试试这具分身的水准。心念一动，没有任何动作。虾蛄周围的水，突然一绞，强悍的妖躯瞬间被撕裂成了几段。


    李悠也没想到这种控水本能这么强，暗暗咋舌，有点可惜了，多好的一顿晚饭。


    但是马上这想法就没了，碎裂的妖躯，血肉散入水中，瞬间周边数十个小妖发疯一般涌向碎肉，顺便也冲向了李悠这么一大坨肉。


    种类千奇百怪，有鱼，有虾，有蟹，有龟。那外形，有些李悠还能对上号，有些则完全没见过。小妖而已，之前在烂竹沼泽养蛊地见识过了。数量可怕，悍不畏死，要是一般开光期高手被围上，很可能被这疯狂的攻势活活耗死。李悠上回又有点小忌惮。


    不过现在融合了，单纯的数量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倒是正好试验一下控水的威力，这种感觉是真的好，不像人身时用招式，要调集真气，要控制招式，控制真气外放。龙控水，真应了那句话，天地协同力。消耗低的可怕，就和平时抬抬手，晃晃头一般，几乎谈不上用力。


    按理说，等价交换法则，达到什么样的威力，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力量。这在人族修炼体系，还是妖族的力量体系中都是通用的。但是神，或者说龙这种近乎先天神灵的存在，并不遵守，当然也可能遵守的是更加深奥的法则，一种李悠目前还理解不了的法则。


    不懂没关系，不妨碍李悠爽。一股股水流撕扯着小妖，血肉弥漫开的血腥气，又不断的吸引着附近的小妖不管不顾的冲来。


    逐渐浑浊的河水，逼的李悠都不得快速离开，同时控制着水流保持周边的清洁。


    杀戮很高效，但李悠很快就烦了。单纯的杀戮没有意义，这些小妖价值有限，怎么也没个妖兵妖将出来，让自己试试身手。


    狗皮膏药一样的小妖，杀之不绝，甩之不掉。


    李悠想起之前开光期时，真气带上的那股淡淡威压，被黑大爷称为龙威的存在。想到了初见千足时，那种让自己颤栗的威压。龙威，应该是种气势，但是该怎么用呢？以前都是直接在真气中附带的。


    像浩然气那样，把精神力外放？


    李悠虽然模糊，但毕竟是玩精神力的大拿，混合着刚刚积累起来的杀气，无形的精神力向周围散播开。


    万籁俱寂。


    仿佛遇到天敌般，所有的小妖，在本能恐惧的驱使下，战胜了食欲，夺路而逃。李悠周围瞬间被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