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某人见到这位少女，心中顿时生出一种熟悉感，但也仅仅是熟悉感，她具体是谁宁灀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你来了，”少女清幽的声音将认真思考的宁某人唤醒，如同与老友交流般她放下茶杯杯垫，眼神示意宁灀坐在她桌子对面那个蒲团。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到少女影响，宁灀脱掉鞋子后没有选择盘腿坐而是选择跨鹤坐也就是所谓正坐坐在少女对面，脱下口罩，以毫不逊色少女的礼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现在有恃无恐，是因为他刚刚想到，这是他脑子，对面这漂亮得和他有得比的女孩再怎么整，也玩不过他。


    双方保持都不善言谈，因此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那位少女，她那双素手抚膝，精致如瓷般干净白皙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那双深绿色双眸直勾勾看着宁某人，让他感觉十分不适，“少年，为何而来？”


    不适并没有外露，宁灀以自身冷淡性格搭配古人腔调，淡淡反问道，“你为何拉吾之神识至此？”


    端坐在宁灀身前的莲华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在她眼里这不符合实际，面对向她这样长相特别不错的女孩子，且不说男性会如何，但是男孩子肯定会乖乖听话的啊，不应该只换来这样...装的一句话。


    她不着痕迹瞄了眼眼前这位穿着染血休闲服却以正坐与她交流，长相妖孽、还化着妆的男孩子，一个想法不由得升上心头：莫非，这家伙因为自己长得贼漂亮每天孤芳自赏，就看不起没他漂亮的她？


    关在小黑书里这么久，莲华并不知道gay这种生物，至于性无能这一点则是完全没想，她当初遇见的那个来客所处的时代，就有很完善的“两性某问题解决医院”之类的地方了。


    不过无所谓，她莲某人只是一介书贩，并不在意那些东西。


    她在宁灀面前慢条斯理从袖袍中取出一物，那正是将万千光芒反射的n面棱镜。她朝宁某人伸出握住棱镜的手，语气不变依旧淡淡地问道，“要看一下这个吗？要看一下你所窥视不到的世界吗？”


    棱镜好似听到召唤，每一面都不再反射光芒，而是每一面都显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画面内容自然是一位位漂亮美丽青春可爱的美少女的正面照片。


    “就这些，”不带一丝遮掩，嫌弃之意直接表露与脸上，“没意思，不要，再见。”


    一套素质三连秀莲华一脸，她直视宁某人，好似想要将他看穿一般。


    宁某人没有丝毫被美少女注视的自觉，自顾自端起茶杯轻抿，升腾热气伴随茶香直扑鼻腔，他感觉舒畅无比，“少女，这家旅店的茶叶哪买的，还不错。”


    “我叫莲华，”不知道为什么，身为拥有数千年年龄的书贩莲某人，坐在这位年轻人面前感觉自己好似被完全看透一般，只能强行找回话语主动权。


    “嗯，鄙人宁灀，少女，你知道这茶叶哪买的吗？”宁某人自觉拥有巅峰级厨艺后，看得上眼的食材不多，而这茶叶，恰好是一个，也是这么久来第一个。


    品尝苦涩的茶水，宁某人想起前世被命名为“都匀毛尖”的那款茶叶，其茶叶嫩绿匀齐，细小短薄，一芽一叶初展，形似雀舌，长2一2.5厘米，外形条索紧细、卷曲，毫毛显露，色泽绿润、内质香气清嫩、新鲜、回甜，水色清澈，叶底嫩绿匀齐。假茶叶底不匀，味苦。


    带有裂缝的记忆告诉他，前世他很喜欢这种有苦涩味道的茶叶，为此经常跑到产地掏腰包购买。咳咳，除了“貌似”被坑过几次外，他觉得还行。


    莲某人此时很像大叫，她就一卖本...咳咳，镜子的，她哪知道自家小卖部里被对方硬端上的茶水是什么品种，更不可能知道在哪买啊！


    “虽然这家旅店是我所拥有的，但是这里在你大脑里，不重要因素由你思维构成，”身为一位拥有千年推销年龄的老板，莲华并不会让不应该出现的感情在销售过程中无端出现，“所以说，这茶，因为你曾经喝过，且给你留下深刻印象，所以才在这里存在。”


    “哦，”宁灀回应一声，便端起茶轻抿一口后，在莲花冷静的目光中接过棱镜，捏碎，玻璃渣带着血液四溅，溅到宁灀身上，溅到莲华呆滞的脸上。感受到脑海中《万华镜》全书从第一页起干净纸张上有字显现，宁灀语调不变说了一句，“这样就可以了吧？”


    “我的寿命，没了，”莲华幽幽的声音在宁灀耳畔响起，沉迷于某书的他抬起头，发现原本端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少女不知何时离开座位，移动到他耳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少女身体柔和感顺着手臂传到脑神经，一并传来的，是温润鼻息扑打在脖颈的酥麻和她声音通过外耳道后一直摩挲着听小骨和耳蜗的刺激。


    心若冰清波澜不惊，心中默念此八字真言，宁灀优雅地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端起装满“永不耗尽之茶水”的茶杯，没有去喝，只是以冷淡语气说道，“鄙人还真是高看你了，莲华小姐，难道你打算强买强卖？”


    “明明是你买东西不给钱好吗？”莲华贴着宁灀一直挺直的背部，柔软且瘦弱的双臂轻轻搂住宁灀的脖子，头就这样搭在宁某人头上，两人仿佛恋人，空气中散播粉色气息。


    感知着包围住脖子的手臂，宁灀毫不怀疑，下一刻这位少女就有可能轻轻用力，将他绞死。


    “你的镜子并不如他介绍一般，看见时心神便会被摄走，”感觉自己下巴被少女捏住，宁灀根据脑海中忽然浮现的记忆，他眼神撇都不撇，语气依旧不变地说道。


    柔荑顺着下巴处骨骼向上，直至宁某人脸颊。她轻抚这嫩滑肌肤，“心智坚定之人，即使‘万华镜’握在手中，依旧不会坠入极乐幻境。”


    “若是你仅是不坠入幻境，我并不会说什么，可是，你却将‘万华镜’捏碎，”莲华冷淡无比的语气却好似夹杂些许寒意，“我的维生道具被你破坏，你说该怎么陪？”


    这么嚣张的吗？宁某人很想吐槽莲华一句：在他的脑子里喝他的茶抱着他的身体说着对他造成威胁的话，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