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简先看了一遍她回复过的,发现并没有什么。
那接下来,就要在她未曾回复过的,庞大的信息量之中寻找了!
乔简抻了抻腰,给自己重新点上了烟,这夜深难熬的,烟还是他的最好伴侣了。
乔简硬生生熬到第二天早上,直到两个眼圈都已经乌黑一片,他这才合上了电脑。
昨天记下了几个特殊的留言,倒是让他有些惊喜的收获。
“谢谢你完成了我的作品。”
这一句话看到的第一眼,乔简便清醒过来,急忙记了下来。
“我不认识你,却拥有这种奇妙的缘分。”
这句话本没有什么,作为粉丝留言比这肉麻的还要更多,但偏偏和上一条的id是一个,乔简就特意记了下来。
“若有可能,我想遇见你,亲自谢谢你。”
这是那个id的最后一条留言了,这三条都是在半年前的,而最后那一条,距今也有五个月左右,这和冯依怜说的,她的梦境开始恢复如常的日子完全重合。
这个人,也许真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冯依怜依旧来的很早,看着桌上的笔记本,呆愣了很久。
乔简就坐在她的对面,他现在实在太累,晕晕乎乎,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句话,我记得……”
吧嗒。
她的泪水落在笔记本上,乔简一个激灵,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笔记本。”
说着,冯依怜随意的抹了抹眼泪,与那端庄的样子显得很是违和。
“你这样的名人,该是有负责公关的助理吧,让他查查看这个id。”
说着,乔简翻过本子的另一面,递给了她。
“好,好……”
她抽泣着将简讯发了出去,坐在乔简面前等着回复。
这其中等待的时间里,她一直盯着那笔记本。这其上说话的风格和语气她太过熟悉了,平日里的留言都是助理帮她处理,她从没有留意过。
可是今日看到的时候,她知道,这是那个帮了她的人的语气。
她以他的风格创作了两年,怎能不清楚?
不一会,手机声音响起,乔简也没有了困意,等着想要看看那个人,究竟是为何如此做。
“论坛都是实名,这是他的地址,我……乔先生,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冯依怜此刻已经激动的忍不住发抖,她递过手机的双手冰凉,但面上却十分惊喜。
“好。”
乔简无法告诉她,那个人很有可能已经为妖所害。
他们可能始于梦中,止于一面未逢。
这地址倒是一栋很考究的别墅,看来,这个读者也并非普通人,生活的如此有品味,不禁让乔简这个俗人对他刮目相看。
“有人吗?”
冯依怜小跑过去,带着惊喜敲响了他的门。
可是许久过后,屋内都没有回复。
她沉默了许久,面上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一次敲响了那扇门。
依旧沉寂。
“好了,他没在。”
乔简指了指门把手上的灰尘,以及车库底部的尘土,这里应该许久没有人了。
看着灰尘的厚度,这栋房子正在路边,看车库的落灰情况,该也有半年了,与她梦醒的时间刚好重合。
既然那人已不在这里,那妖呢?
“别找了。”
乔简没有想到,这该是他第一次与乔简的默契吧,他还未曾使用束缚之力,“永安”便出现在这里。
他一手托着昏睡过去的冯依怜,将她安置在一旁,斗篷掸了掸灰,这才抬眼看着乔简。
“墨畔!”
乔简刻意拖着长音唤他的名字,听的他身子一颤。
“今日有一妖自愿回到上渊,将事情也告知了我。不想来到这里,遇到了你,看来,你也在寻他。”
哦?
自愿回去?
看来,果然和那个消失的人与梦境有关。
“他既害了人,又为何甘愿回去?”
墨畔摇了摇头,斗篷将他的身子遮掩,但可以看的出来,依旧那么瘦削。
“他并未害人。”
乔简不解。
“那这屋主人何在?”
乔简似乎是在质问,但又突然感觉不太合适。虽然墨畔的身份是妖,但他很明显,绝对属于那种未曾害人且做尽好事的妖,不然也不会帮着永安君背下这沉重的包袱。
“跟我来。”
墨畔走在前面,乔简突然有些恍惚。他居然这么快接受了他并非真正的永安君这个事实,并且如此相信他。
乔简说不明白,这似乎是一种来自心底的信任,虽然他也不明原因。
也许这个墨畔早已经用什么不知名的术法迷惑了他?
他自嘲的笑了笑,抱起冯依怜跟了上去。
“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永安还要翻墙入别人家的院子?”
见他带自己来到了那院子的后墙,乔简忍不住调笑。
但气氛或许过于严肃,墨畔没有回应,乔简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墨畔自然是有穿墙的本事,看来,他寻这一处矮小的后墙,是为了体谅他乔简的凡人之躯?
乔简轻哼一声,似乎是被小瞧的不满。
他轻轻松松便跃过了那栅栏,从内打开了门锁,这才将冯依怜重新抱了进去。
“这是……”
“屋主人的坟,她名唤宁月,是名作家。两年前患了渐冻症,此后的事情,都是那妖与我讲述的。”
墨畔的语气显得沉重,似乎是对这样的陪伴守护起到了共鸣。
宁月是几年前的当红作家,可是却隐匿于近两年,很多人觉得她或许是结婚生子,不想继续写作了,但没有人知道,她从未放弃过。
只是,她换了另一个寄托。
她得知自己患病之时,便彻彻底底的放弃了,她没有想过治疗,因为这于任何人而言都是绝症。
剩余的两三年生命,她本想以旅游结束,可是身子支持不下。她想再写点什么,但却因心烦意乱静不下心什么也创作不出。
那时候,她遇到了那个灵。
他那时还仅仅是飘荡的灵,因她身体的特殊,竟能感受到他。
她甘愿将自己体内的灵给予他,让他帮着自己寻到一个寄托。
她想将自己剩余的价值留下来,不想就这样离开。
于是,他成了守在她身边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