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晚的身影已经走远了,但是一直站在原地的男子目光还放在那楼梯口上,似乎还未从刚才她的回答里回过神。
刚才芙姬听了她的回答,一张笑意连连的脸缓缓失去笑容,她问,“所以你不要这份高报酬,主要是为了慕宴之?”
“是呀。”回答她的女子一点也含糊,声音清脆明亮,直接一个字就往他们砸来。
一个面色笑意全无,一个神情扬起了波澜,直到引起他们这样变化的女子走后,他们才开始缓过神来。
芙姬托着下巴,半晌才嗤了一声,“真是无聊,就为了这点理由,连大富大贵的机会都不要。”
“不要再往她身上打任何主意!”
回神的慕宴之转过双眸,全部温柔之色已退散的眸子冷然下来,他整个人的气质骤然一变。
本来刚才对着阮晚还有如同春风般的温和,但如今她人已不在,他那股春风般的温和葛地变成如同凌风般的透骨寒霜。
“更别被我发现你对她乱说什么!”
他上前一步,眸子里盛满让人害怕的压迫与寒意,“否则你这具身体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毁!”
芙姬的脖子马上被他带有警告的威胁给用力掐住,一旁的丫鬟急得正要上前阻止,但被慕宴之一记冷眼看过去,吓得不敢动了。
“可是怎么办呢?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这个小丫头比我想象中聪明多了,我不过提醒她几句,她就知道不该留下来,要赶紧走,慕宴之呀,如果她真的像刚才说得那么为你着想,就不应该留下你一人陪着我,自己却走掉吧。”
芙姬越说,男子手上的力气就使得更加大,她呼吸变得困难了,但还是不怕死的笑着,艰难的说道,“你还提醒了我,我的身体是你制造出来的,但你也别忘了,你自己其实跟我一样,都只是一具木头而已。”
“不然为什么一年四季,你的身体还是那么冷,一年四季都不见你吃任何东西,唯独这张脸想要保持下去,就得靠吸取人的气运来维持,如此诡异,不符常理的你,迟早都会被发现的,到时候这小丫头还能淡定的说出为你这个词语吗?”
句句诛心。
慕宴之眼里积满了各种晦暗不明的情绪,芙姬从来没有看见过他有这样的表情,她难得的怔住。
该如何形容?
他脸上的表情既有风雨欲来的寒冽,也有被别人戳到心里一直压着不说的秘密的挫败,但脸上更多浮起的是这些秘密会导致他失去得之不易的宝物的害怕。
如此复杂多变的表情在他脸上不断闪现,透出一股无言的无措和疏离感。
“那又怎样呢?”
半晌他才慢悠悠缩回手,看着芙姬捂着脖子喘气的样子,他微微一笑,笑容温柔得黏稠,无声无息的散发出如同罂粟花般危险的气场。
“我这一生好不容易渴望拥有一件东西,谁都休想劝我放弃,哪怕是她!就算真相有天会来,她想跑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