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终究还是负了他们的期望。
唉。
这命运造化.....
阮晚垂了垂眼,藏好了眸底所有的情绪,这才从屏风后面拐了出来,低头轻轻唤了一句,“娘,我在这。”
阮李氏一怔,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同阮枫长得太像,眉眼口唇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若不是一儿一女。
阮枫又生得比她英气一些,怕是的确难以分清。
这副面相是女子清妩,换做男子也俊朗,但阮枫总嫌和妹妹太像显得女气,外出都要戴着一副遮了半面的面具。
说是要等日后蓄了须才肯摘下。
阮李氏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再想起方才侍人在她耳边的那几句耳语,顿时眼睛湿了一大圈。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说出点什么,外头就又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三四个将士打扮的人满脸凝重的抬着一个担架进了屋,进门时迎面对上阮李氏和阮晚的目光,一时错开眼根本不敢看,红着眼将担架上的人扶上了床。
同阮晚念如出一辙的一张脸,只是面如金纸,脸色灰败。
不是阮枫是谁?
阮李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还是阮晚上前几步握住了她的手撑住了她,才没让她就这么膝盖一软倒下去。
阮晚无声叹了口气,微微侧头,淡声,“都下去吧。”
她们身后的下人闻言福了福身应是,垂首出了房间,阮李氏的贴身丫鬟还体贴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三位主子,静得落针可闻。
阮枫眼睫抖了抖,眉心一皱,随后艰难地睁开了眼。
阮晚一眼看过他的前庭眼眸,见他前额发暗,瞳孔涣散,便知道原身的这个哥哥已经油尽灯枯,确实是救不回来了。
他抬眼看了看站在床边的母亲和妹妹,一时心中大恸,强撑着下床给阮李氏磕了三个头。
随后才在阮晚的搀扶下回到了榻上,与阮李氏不过聊了两三句,脸色就肉眼可见的颓败下去。
他对自己的状况比谁都清楚,见母亲满眼是泪,却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站着的妹妹,哑着嗓子低声,“娘,我与妹妹聊一会儿吧。”
阮李氏点了点头,从床边起身,退到了一旁的小桌边上。
阮晚便接替了她的位置,轻轻坐在了阮枫的床边。
阮枫凝视她许久,最终只无奈的笑笑,从胸甲中掏出一封信,递到她手边。
她低眼拆信,摊开里面的宣纸一字一句的看完。
果然是告知她应当如何破这个死局,该怎样与阮枫身份互换。
字体苍劲锋锐,落笔锋芒,是一手再大气好看不过的字,写至一半却含糊成一团。
被人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最终尽数涂抹。
换上了一大段教她如何脱离阮家,隐姓埋名过活,告知她已为她留好后路。
阮家这些年虽一心打仗不与人争权,但只要它一日存在,就一日挡了一些人的路。
此时一朝倾颓,多得是的人等着落井下石,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