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那坛子里的酒才刚刚过半,刚才还豪气云天大有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架势的阮五公子。
就已经红着一张脸醉醺醺的开始咬坛口了。
她喝醉了反而比清醒时乖,耳朵尖都冒了红,眼睛却亮得像两颗星,偏头直勾勾地盯着他,怀里抱着一坛子酒,一双鲜红的唇就搁在深褐色的坛口上。
不怎么用力的咬着那坚硬的瓷器,醉眼迷蒙地望着他。
她纯色抬眼,一时看得墨南烛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挪开了目光。
他皱皱眉刚要说话,就听阮晚松了口,小声朝他说,“我还没有同我兄长之外的人饮过酒。”
他一怔,就听她又自顾自补上了下半句,“你还只肯陪我喝一杯,你自己说这像话吗?”
墨南烛在原地默了默。他是只答应了陪她喝一杯。
可是抱着坛子上手就干掉了一半的人是谁?
他这不是没走么。
他想了想,眯眯眼轻轻挑了挑唇,反问,“怎么?你喝的那么多次花酒都不算数?”
阮家小郎风流倜傥的名头谁不知道?
“那是假的。”
阮晚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我哥就只去了一次,回来就让爹拎着在祠堂里抽了一顿,打得他好些天下不来床,都这样了谁还敢去?他再敢去试试爹能打断他的腿。”
墨南烛握着茶杯的手稍稍一顿,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这话里的一点儿不寻常。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其中关窍,阮晚又笑眯眯地凑了过来,给了他一个你凑近些的眼神。
她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不瞒你说,我有一个妹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漂亮得和天仙儿似的,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是世间一等一的美人儿,想娶她的人要从燕京城内排到城外。”
墨南烛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
他当然知道他还有个一胎双生的亲妹妹,可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
哪有人这么拐着弯儿夸自己的,连妹妹都不放过?
阮晚不知他心中所想,眨着眼睛继续问他,“你想不想娶?”
墨南烛让她这话给骇了一下,刚才那些有的没的猜测顿时就扔到了九霄云外,皱眉,“你说什么?”
阮晚微笑着回视他,“我说,我有一个妹妹想让你娶一下,墨公子觉得妥还是不妥?”
墨南烛头疼地将眉皱得更紧了,低声,“不妥,阮五公子慎言。”
这到底是得多不靠谱,才能用一句话就想打发了自家妹妹的婚事?
墨南烛好气又好笑,简直想把这醉鬼打包扔出去。
可他盖戳认定的醉鬼却弯眉笑了笑,一截莹润细白的纸在酒坛的侧壁上轻轻一敲,歪头朝他笑笑,“只可惜你收了我阮家的聘礼,这事儿没得商量。”
墨南烛一怔,刚想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电光石火间,脑中却陡然闪过那块还躺在他屋中桌案上的白玉玉佩。
他今日在外仔细研究过,那玉佩上确实是刻了一个阮枫的枫字没错。
但是玉佩的背面朝光细看却又隐纹,仔细拼凑能看出一只展翅的雀。
哪家的公子随身带着的玉佩上会雕着一只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