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兴趣地翻了翻眼皮,反身就从军师帐子里顺了一块砚台出来,偷偷摸摸地溜回自己帐子里去了。
她忙得很,又要打仗又要带兵,还得给小男主写信,可是比谁都忙。
···
整个阮家军军营里的将士都知道,他们的小将军有一大爱好,就是拉起帐子来给人写信。
偶尔得空无战事的时候,她能一个人埋头待在帐里写两三封,忙起来可能十天半个月也写不了一个字。
但累积起来数量也半点儿不少,每逢月末差一个人去附近的小城里送信,一路山高水远地寄回燕京城。
三年来军师帐子里的笔墨纸砚遭窃无数次,气得这小老头吹胡子瞪眼了三个月。
当着阮小将军的面发誓一定要捉到这罪魁祸首,军法伺候!
阮小将军气定神闲地喝着酒,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点点头表示那是当然。
当然,此案至今未破。
一众将士们起初还以为自家小将军是在给家里人写信。
时日一长才发现不对,跟在她身边的亲卫忍不住凑到她面前试探着问,“小将军可是有了心上人?”
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多话要写!
阮晚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扔给他一壶好酒,再让他绕着军营跑十圈,罚他多嘴多舌。
亲卫欢天喜地地抱着酒坛子跑了,那速度快得和身后有狗在追似的,边跑边绕着整个军营嘚瑟。
酒坛子顶在头上,逢人就说嫂子人真好将军赏酒喝!
看红了一大群人的眼。
也把小将军有个搁在心尖尖上的心上人的消息传遍了满营。
自此以后,时不时就有人在阮晚的帐子前乱晃。
今日抗柴明日喂马,磨磨唧唧地蹲在她门口不肯走,探头探脑地问:
“将军可是在写信?”
“哎哟,嫂子必然是极美的,才得了我们将军这般的记挂!”
“那当然,不是天仙儿一样的美人,哪里能配得上我们的小将军啊!”
“将军您几时把嫂子接来,让我们都一块儿看看,也照着这样儿的回家找个媳妇儿呗!”
阮晚听他们成群结队的来同她插科打诨,趴在桌上笑得不行。
她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把他们踹出了帐子,靠着帘子笑眯眯:“那可不行,这边的天太冷,他可受不住。”
被她踹出门的将士们在地上一骨碌打了个滚,啥事没有地又迅速爬了起来。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羡慕。
得,还真有个貌若天仙身娇体弱的小嫂子。
看把他们小将军宝贝成什么样。
他们也想有个媳妇儿,不求貌若天仙,只要是个姑娘就行。
这怎么就死活找不到呢?
···
时值三年,整个阮家军全体将士就在打仗和围观阮小将军给小嫂子写信中度过。
小将军长情,这信写起来就没个停。
三年下来就算没有一千,少说也已经有了八百。
她每天提笔就写,没有逻辑也没有思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从东街的豆腐写到西坊的卤水,从昨天的演武说到今日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