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南烛哭笑不得,低头扫一眼她湿哒哒的发顶,看她浑身湿透还气鼓鼓的样子,一时忍不住笑着把她拉进怀里一抱。
他贴在她耳边低声,“阮将军言重了。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
阮晚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哼了一声,反手在他手背上不怎么用力地一掐,嘟囔,“那不太巧,我们两个一个比一个难养,前人见着都要哭了。”
墨南烛哑然失笑,“……那我来养你。”
阮晚撇撇嘴,没忍住也跟着他笑起来,眼睛一弯,“那你可得加油,我这人有点难养,正三品的俸禄可养不活我。”
墨南烛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眼一偏望见那去取长裘的丫鬟去而复返,这才手一松将她放开了。
又恢复成了那个冷心冷脸的墨大人,他面无表情地将长裘取了过来,率先往阮晚身上一裹。
这才接过来了自己的那一件。
长亭外等了半天也没见着阮小将军出来的小姐们望眼欲穿,终究耐不住旁人的催促,一咬牙便上了车。
狠狠心歇下了寻那惦记多年的小郎君问个答案的想法,转头上了马车。
毕竟此时结果如何,也由不得她们。
还得看头顶上那一位是个什么想法。
···
阮晚这一身湿透的架势太狼狈,不用想也知道这会儿回顾府上会让阮李氏担心成什么样。
所以她几乎都没怎么犹豫,便死乞白赖地叫轿子绕了路,跟着墨大人回了府。
好巧不巧,又平白给她赶上了一场热闹。
这会儿还是白日,走街串巷的人正多,满燕京都是一片热闹景象。
可偏偏这墨府面前热闹得过分了,一层层的人群几乎把墨府门口给挤得水泄不通。
阮晚老远地就一眼望见了这边的盛况,正抬头去看呢,便听见那墨府大门让人拍得啪啪响。
有人正死死拽着大门的拉环,扯着嗓子同院子里守门的人对骂。
阮晚诧异地一抬眼,抬手就挑开了车帘。
她耳聪目明,即使隔着大半条街,也一眼看清了那扒在门口不放的人的长相。
尖嘴猴腮,额宽鼻扁。
不是那苟姓的护卫又是谁?
她一下就来了精神,赶紧从马车里跑出来,站在横梁上看热闹。
墨南烛拿她没办法,又把人拽不回来,只能跟着她也走了出来,两只湿透了的落汤鸡隔岸观火,笑眯眯地隔着人群看热闹。
这热闹也确实热闹。
墨府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全是人。
一大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都吆喝着给人助阵,给站在正大门口的苟护卫留了一小片空地。
由着他扯着嗓子骂骂咧咧地喊。
苟护卫仗着人势,巴不得这事儿闹得更大才好,一时便咧嘴一笑,一面用力地锤着大门,一面高喊,“来人啊!快给爷爷我开门!人呢?都死了不成!”
那门内守门的护卫几时让人这样吆喝喊过,顿时便被他气得要命。
但又偏偏不能大门一开和他打一架了事,只能满是怒意,“哪里来的泼皮!居然敢在墨大人府上撒野!还不速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