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真的是你！”


    何海生神情激动，看到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云裳妹妹，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抬起右手就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好疼……


    而且云裳还在跟前，那么鲜活那么年轻，不是做梦呢。是云裳真的回来了。


    “海生哥哥，你的身体……”


    凤云裳略看了一眼，也就看出来何海生的身体老化的严重，只有一二十年的时间好活。不过转念一想他只是凡人，没有修炼，这样的寿命已经是凡人中的异数了。遂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的身体很好，七十多岁的人和五十多岁一般，我已经很知足了。云裳你一点变化也没有，不对，是变得更漂亮了。你怎么一个人回到这里，仲大叔呢？”


    何海生不问还好，一问凤云裳竟然孩子般呜呜的哭了起来。心说莫非仲大叔出事了？忙手足无措的安慰着云裳，直到云裳平静下来，将仲子离和自己身上发生的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何海生。


    何海生听完之后也呆住了，没想到云裳和看起来普通的仲大叔身上发生了如此多的大事。而且桩桩件件都那么离奇，完全超出了他这个凡人的理解能力。若是换个人，恐怕会嗤之以鼻不予相信，接触过修仙界的何海生却知道这中间的厉害关系。


    看云裳哭完神情还是暗淡，何海生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只好带着她如同小时候一般来到海边漫步。两人一个是凡人中七十多岁的年长老者，一个是修仙界顶端的化虚修士，当然不可能继续如小时候一般追海逐浪，仅仅静静的看着大海，看着旁人嘻戏也能勾起不少往事和回忆。


    最终，何海生邀请凤云裳一同住了下来。一个人住修缮过后的何家老宅，一个人住结界保护下仍然完好无损的仲宅。钱塘镇上的凡人都是新迁移过来或者繁衍出来的后代，凤云裳和何海生再无认识的人。


    这也给了他们探索的机会，听说如今钱塘镇每隔五年还是会祭天，自从凤云裳离开后，却再也没有了惊天动地的祭天异象。人们都说六十多年前那场祭天引动了神界，钱塘镇的祭坛非同凡响。只有凤云裳心里清楚，非同凡响的只是祭坛上那座女娲神像。


    如今神像已经被仲子离搬走，祭坛也就只是凡人聊以慰藉的凡物了。


    不过有信仰终归是好的，有信仰的人无所畏惧。


    一日，凤云裳和何海生两人照例坐在海边的一块巨石上晒太阳，凤云裳忽然抛出了这个问题。


    “海生哥哥，你害怕死亡吗？”


    死亡，大约谁都是怕的吧？不过害怕的不仅仅是身体的消亡，更多的也是死后的未知。何海生看了看凤云裳年轻的容颜，因为凡人怕死，才会追求仙道寻求长生。可是长生了，得到的却是岁岁年年的孤独，这长生不要也罢。


    “云裳，我不怕死亡。因为我的一生该经历的都经历过，有青梅竹马的遗憾，也有结发白头的妻子，儿孙满堂的天伦。无论前路如何，我知道我这一生是幸福的，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