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和顾老爷子突然说要去上厕所，然后走进了一条小路，这下就只剩顾如皎和鹿纱纱两个人了。


    鹿纱纱突然抬头看着夜空，一轮弯月印在天空，几点星光点缀。


    “看什么呢？”顾如皎问。


    鹿纱纱收回视线，假装不怎么在意地说道：“我突然想起一首歌，里面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霎时，顾如皎哽咽着捂住嘴，滚烫的眼泪流出。


    鹿纱纱看向她，顾如皎狼狈地转身，不想让女儿看到这一幕。


    “对不起，妈妈。”鹿纱纱突然道歉，“我不想让你难过，可是我也很生气。”


    当然生气，自己的妈妈为什么当时不再仔细一点，为什么要认错女儿？


    顾如皎忍住哭声，擦了擦眼泪，扭过头笑道：“妈妈知道，没关系，妈妈不会怪你……”


    顿了顿，她又哽咽道：“妈妈也、也希望你别再生妈妈的气，妈妈也一直在找你，妈妈这八年也没有一刻不再牵挂你。”


    鹿纱纱站在那里，模糊的月光柔化了她脸廓，一滴晶莹的东西划过，显得那么明显。


    顾如皎吓了一跳，“纱纱……”


    鹿纱纱摇头，“妈妈，给我点时间吧。”


    现在是一个很糟糕的时间，她想来顾家，无非想好好把一些东西“还给”顾莎莎，可是她现在又发现，顾莎莎真的差点抢走了自己的什么东西。


    “好。”顾如皎连连点头，低头从自己包里拿出纸巾，伸手想给鹿纱纱擦脸。


    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站在黑暗中，也是一把老泪，自己这女儿，向来任性，那时说要嫁给鹿家那个只会画画还带着三个儿子的少爷，说嫁就嫁，劝都劝不动，后来离婚也是，说离就离。


    现在女儿也到中年了，已为人母，性子沉淀了许多。作为顾如皎的父母，他们心里也是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等鹿纱纱他们散步回来，客厅里就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鹿泽翰带着墨镜，靠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封妈妈和封北望，还有顾莎莎。


    看到二哥这副天下我最瞎的样子，鹿纱纱真的打心底觉得有些丢人。


    “二哥……”鹿纱纱叫道。


    顾家人皆是脸色一变，鹿家人怎么来了。


    鹿泽翰像是没听到，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莎莎坐在那里，长时间的嫉妒在她心口波涛汹涌，巨星鹿泽翰居然是鹿纱纱的二哥，而且进顾家的时候对鹿纱纱那副关心的样子，简直让她快呼吸不上。


    她掐紧了自己的大腿，才维持住了脸上的笑容。


    封北望正在看书，放下书说：“他睡着了。”


    鹿纱纱走到沙发边，推了一下鹿泽翰，他立刻一个激灵坐直，“怎，怎么了？纱纱。”


    算了，算了，鹿纱纱红着脸拉起鹿泽翰，“外公外婆，我二哥来接我了，我要走了。”


    外婆舍不得，试图挽留：“纱纱，不如多坐一会儿？”


    鹿泽翰摘下墨镜，拉住鹿纱纱的手，“顾太太，纱纱明天还要上课，得回家睡觉。”


    还特地把“回家”这个两个字说得很很用力。


    顾老太太不客气地反驳：“这里也是纱纱的家。”


    还是顾老爷子阻止：“算了，纱纱又没带换洗衣服，你别添乱了。”


    转头对鹿泽翰说：“路上注意安全。”


    鹿泽翰点头，那不得当然，载他家宝贝小妹，那就差在车外装个防撞泡沫了。


    鹿纱纱和大家道别，到封北望的时候，她倒是什么都没说，直接略过了。


    顾如皎送鹿纱纱直到她坐上车，等到引擎开动，车窗被摇了下来，车内的鹿纱纱对着顾如皎说了一句：“妈妈，晚安，快回去吧。”